腾达了,可别忘了师兄呀,我叫施谚云,道号……师妹?师妹?”说到一半,只见茔儿双眼发直,似是浑然没有在听,他不禁伸手推了推她。
“嗯?噢!好!”茔儿猛地回过神来,想起他刚才似乎是在与自己说话,也不管听没听见,胡乱应了几声。
施谚云见她答应了,面露喜色,连声道:“好好……”
忽听一个声音从旁传来,冷冷如砸在坚冰之上,光是听,就觉得骨头生痛:“话说完了么?”
施谚云一听这声音,脸色蓦地一白,紧张得连声音都变了:“风……风师兄……你在呀。”
“嗯。”华风的白衫自二人身旁的一棵松树后转出,面无表情,却比山风还冷。
茔儿此刻已经隐隐有些知道华风待昆仑其他弟子的态度与平日里的不同,因此见他这般神情,也没觉奇怪,嘻嘻一笑,道:“凤儿,你怎么来啦?”
华风唇角一勾,现出一个淡淡的笑来。这模样茔儿是见惯了的,施谚云却如见了鬼一样,下巴直拖到胸口。
“我不来,你怎么过得去?”华风召出长剑一脚踏上,向茔儿伸出手,“上来。”
茔儿道:“这可是正经弟子才能去的地方噢!你行不行?”说是这样说,伸出的手却不犹豫。
华风一把将她拉上,又忍不住笑了:“‘正经’弟子?你是最不正经的一个吧!”食指一扣,长剑载着二人化作一道青芒而去。
“凤儿,你怎么总是这么凶?”
华风不答,却道:“什么时候开始又给我换名了?”
“咱们熟了嘛!再华凤华凤的叫,岂不生疏?”
“原本叫华凤,至少还有一个字是对的,如今叫凤儿,却是一个字都不对了。”
“你说什么?哪里不对了?我同你要好,你还这般挑三挑四的,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哎……算了,你爱叫什么便叫什么吧,和你说不清楚。”
风在脚下掠过,贴着脸和鬓发擦过,茔儿抱着华风的腰,望着脚下起伏的山峦,忽然想起了矶砚,一时沉默了。
只听华风说道:“掌门怎么会将你收到正殿来的?”
“不知道。”茔儿淡淡答道,心中却泛起浓浓的悲伤,鼻子一酸,眼睛便跟着红了,她咬了咬牙,强吞了一口气,硬是将眼泪撑住了。
该流的泪都已经流完了,再流下去,便永远也看不到将来了。
将来,茔儿抬起头,仿佛看到了远处的“将来”。
那个有白恕的将来。
“掌门为你取了什么道号?”
“婵君。”
“什么?”华风一怔,“你还是说了?”
茔儿点了点头,华风看不见,却也能知道她的答案,眉头微微皱了皱,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说:“算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不好的。”
剑头一折,俯冲而下,忽地一顿,又平稳向前,穿梭在层层石剑之中。
“正殿弟子历来只有四个,天地玄黄,原本玄位的那个死了,如今补上你,应该又算是齐了。”
“死了?怎么会死的?”
“我害死的。”
虽然看不见华风的脸,但茔儿觉得自己光听声音就能猜出他此刻的表情。
“凤儿……”她小心翼翼的问,“你在生什么气?”
“嗯?”华风似是愣住了,“我没有生气啊。”
“骗人。”茔儿道,“明明就生气了,就在刚才,你说你害死了谁的时候。他被你害死了都不生气,你又生什么气呢?”
“你怎么知道他没生气?他是来不及。”
“反正都死了,管他什么来不来得及。”顿了顿又道,“你别生气啦。瞧你整天都不开心。”
华风叹了口气,声音温和了许多:“你来了,我便开心一些了。”
剑风停处,是一间玲珑可爱的露台,一大半悬在空中,另一半连着两扇红漆木门,围栏上种着两盆不知名的植物,开着细碎的耦荷色的小花。华风带着茔儿跃入露台,信手推开木门,房间小小的,却布置得极干净,嫩黄的帐蔓罩着一张精致的床。床前的一张小圆桌上铺着精美的绣品。
“你的房间。我刚得了消息,就来布置了。反正东西都是备好的,原本想着你分到哪儿,我便送去哪儿。现在倒好,省下了不少事。”
茔儿的心思却没在这上面,随手搬来张凳子坐下,问:“凤儿,他们为什么都这么怕你?”
“因为我是正殿的弟子。”
“咦?凤儿也是正殿弟子?”
华风淡淡的笑了笑:“你道我还像小时候那般没用么?”
“那凤儿和茔儿加起来是两个,不是说有四个么,还有两个是谁?”
“你是玄,我是地。黄和天,一个是你的师姐,一个是师兄。不管你心里愿不愿意,口里却总是要这样叫。黄位的叫殷茵,倒没什么。天位的那个你千万别与他多接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