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温雅,“既然如此,那你我岂能有负上苍所赐,此刻花月为媒,青冥为证,你我缔誓结发,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明眸轻雾,却蕴深情,笑容雅淡,却显真诚,那一瞬,兰七也有片刻的失神。 梨花素白,月华如水,看那白衣青衫,玉容天仪。 如斯情景,如诗如画。 观者如幻,画中之人也迷惑了。 却在下一个瞬间,那两人如梦初醒,同时一跃而起,瞬间弹跳开丈远。 一个抚额叹道:“真是疯了!”。 一个擦着手连连道:“太可怕了!” 都怪这夜这月惑了人! 一个转身抬步往竹楼走去。 一个走回秋千前一把坐下,甚是恼怒的使劲一蹬,秋千荡得高高的。 在看不到对方的地方,彼此回想起那片刻时光。 明二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真的心动了。碧妖惑人,诚然不假! 兰七咬牙切齿:该死的假仙莫不是石头做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不为她所诱。该死的假仙笑得那么……哼! 夜真的很深了,该睡了,明二关窗,脱衣上床。 兰七坐在秋千上荡啊荡啊,飘在半空。 “你怎的在这?” 一个声音把兰七从沉思中惊起,抬头,却见随轻寒从木桥上走来。 “你怎么舍得过来?”好不容易可见到师傅,他怎会肯回来,更何况还有一个洺空在,他放心得下? “在下棋,未明说想喝‘梨花液’,过来取些。”随轻寒答道。 “喔。”兰七止了秋千,站起身来,“你说要给我东西,真的想好了要给吗?” 随轻寒伸手从袖中摸了摸,摸出一个物什随手一抛,兰七伸手接住,看了一眼,收了起来。 “给了你,他们应该都欢喜,毕竟这二十年来本教主几乎绝迹江湖。”随轻寒神色中有着慎重,“虽说本教向来放纵惯了,但还是希望你莫毁了它。” “随老头,现在还称‘本教主?”兰七弯起眉眼笑得明媚又邪妄,“此刻起,随教教主乃是区区在下,既已在我掌中,它日后是盛是败皆由我定。” “这狂妄劲倒是足够了。”闻言随轻寒也未动怒,移步往竹楼走去,可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那明二与你有仇?” “嗯?”兰七挑眉。 “你知道本教主最讨厌那样的,所以带他来,不就是想借我之手除去他吗?”随轻寒了然于心,“本教主一生杀人颇多,不在乎多杀一人,只是他,本教主明白告诉你,此刻本教主能杀得了他,但必付出极重代价,本教主犯不着至此。” “呵……难得呀你竟也有说出此话之时,对着洺空你都要猖狂些。”兰七嗤笑。 “你不必激本教主。”对于兰七的挑畔随轻寒无动于衷,“我不信修罗阵中你未有动作?” 兰七叹一口气,道:“修罗洞里我未能得逞,梨花林中被其识破,反被逼得不得不与他联手。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来除这个人吗?连‘煞魂’我都派出了,只差亲自上阵了,这个对手我平生仅见,必是阻我得到‘兰因璧月’的绊脚石,决不能留!” 难得听见兰七如此无奈的口气如此挫败的神情,随轻寒有些讶然,但又有些了然。 “这个明二再过几年,必在本教主之上。本教主一生纵横江湖却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一派文雅谦容的模样,实则……”微微一顿,然后才道,“‘深不可测可怕至极’这几字算本教主赠你的良言,要知道洺空即算练成了《碧落赋》,本教主也不怕,可这个年轻人,本教主却生‘后生可畏’之心。” “这点我比你更清楚。”兰七碧眸里泛起寒光,“自艺成出山后,受伤的次数五个指头都用不上,可拜这位二公子所赐,我竟两次伤在他手中!” “哦?”随轻寒眉头一动,“你们既已交手,他必知你心底之意,为何明知有危险还跟你来此?” “因为他好奇。我的师承来历于江湖是一个迷,他当然想知道,他要一切都了解清楚,然后抓住弱点一举击溃,让我永不得翻身!”兰七眯起碧眸冷然道。 “这人也极度自负。”随轻寒点点头,“不过……你们这样倒令本教主想起当年与洺空,那时候我们对彼此也是恨不能杀而后快,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愤怒、妒忌、仇恨都变得模糊了。” “说起来……”兰七转眸看向他,“我很是好奇,你们这样有何意义?相知却要相忘,相守却不得相亲,这样不过三人一生痛苦,何必如此?” 随轻寒一怔,半晌后回首看向那片梨花林,脸上褪去那狷介邪妄,干净得没有一丝表情,“或许某一日你情动之时,能明白。”说罢掉转头往竹楼取“梨花液”去,可走不了几步再次停步回首,眸中绽起一丝邪妄,不怀好意的道,“你不如试试色诱,说不定能成呢。”说完也不管兰七如何反应,径自走了。 身后兰七听得那句话却是脸色一僵,想起前一刻,再想想更前的那一个恶梦,顿时全身寒颤,再无一丝睡意了。 第二日一大早,宇文洛、宁朗神清气爽走出竹楼,迎面却碰上了打着哈欠的兰七。 “我要睡了,你们自便,但不得吵闹,知道吗?”碧眸特意睨了宇文洛一眼,然后便上楼去了。 “她昨夜难道没睡?”宇文洛、宁朗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明二也起来了。随轻寒、洺空未有现身,想当然在那边。民以食为天,主人不出来待客,三人只得自己动手做饭,幸得竹楼里什么都不缺,只不过最后动手的人是宁朗。 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