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动了。 “往日也只是听人传说,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离三移过小几上的壶,倒上一杯茶,啜一口,道,“这人无需言语行为,只是气势神韵便已可夺心摄魂,百年不得一。” “呵……”兰七轻轻一笑,重摇玉扇,碧眸盈盈看住离三,“这样的人姐姐该也欢喜才是,何不亲身一试?” “哈哈……”离三也笑,抬起兰花纤指弹在兰七额上,“姐姐我何至愚蠢至此?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 “唉,可惜。”兰七摇着头,“本想着姐姐能找出弱点,谁知竟是金刚不坏之身。” “其实……”离三俯首偎近兰七,“七少才该亲自一试,姑奶奶我十分好奇,仙与妖,不知是仙渡了妖,还是妖惑了仙?” “哈哈哈……”兰七放声而笑。心底里却想起了那个恶梦,一阵纠结。 “你这次打算在姑奶奶这玩多久?”离三喝完茶问道。 “明日就走,还有正事。”兰七道,“托你打听的可有消息?” 离三摇头,“这还是第一次你要姑奶奶打听的事毫无线索。” “是吗?”兰七合起玉扇,脸上也敛起微笑,“离芳阁都打探不出,看来真的去了东溟岛。” 离三挑起一边柳眉,秋波横盈,“那‘兰因璧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连你都这般紧张?” “那个么……”兰七勾唇一笑,碧眸中闪过摄人的光芒,“是世间最美之物,代表着世间一切!” “嗯?”离三嗤笑,“代表世间一切?” “对。”兰七笑容不改,“你认为钱是这世间最重要的东西的话,那么它便代表钱,你认权最重要,它便代表权利,你认为地位最重要,它便叫全天下人俯首脚下,你认为情最重,它便让男男女女投怀而来……” “哈哈……”离三大笑,钗鬓摇动,如风中花,妩媚的风情的,“那么它在七少眼中代表什么?” “在本少眼中……”兰七碧眸看着手中白玉扇,眼帘垂下,“它便是它!” “咚咚咚!”房门忽被敲响。 “谁呀?”离三扬声问道。 “七少在吗?”门外是宇文洛的声音。 离三挑眉看着兰七,兰七眸一转,淡淡颔首。离三起身开门,门外站着宇文洛,宇文洛身后站着宁朗。 门一打开,宇文洛先打量离三,再移目竹榻上倚着的兰七,最后两只眼睛便直往房里骨碌碌的四处打量着,嘴里边说道:“七少,我们什么时候上路?” 兰七还没答,离三倒是说话了,“怎么洛公子这么急着离去?难道离芳阁招待不周?” “不是。”宇文洛连连摆手。 “那洛公子干么这么着急上路?”离三追问。一双妙目盈盈瞟向宁朗,奈何宁朗低首垂眸,不得领会。 “那是因为……”宇文洛回头看看宁朗,眼珠子转呀转呀。 “我不喜欢呆在这里。”冷不妨宁朗突然出声道,而且声音还不小,“我不喜欢这里,我们离开好不好?”宁朗目光直直的看着兰七,不躲也不闪,一脸认真。 离三也是一愣,眼眸一转,然后笑道:“在这离芳阁里,姑奶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你胆子倒是不小。” 宁朗看一眼离三,不语,依旧转头看着兰七。 兰七起身走近,脸带关怀的看着宁朗,“在这里住得不舒服吗?住到明天也不行吗?” 宁朗摇头,“我不喜欢这里。” “这样啊……那咱们去城里找个家栈住罢。”兰七淡淡一笑,然后转头,“离三,刚才托你的事等本少回头再好好想想看有什么法子,至于其他……看来只有晚上才有时间谈了,本少去去就回。” 说罢出门,对宁朗、宇文洛道:“咱们这就走罢。” 宇文洛转身,宁朗却又不动了,只是看着兰七,片刻后才低声道:“你既有事……就住到明天罢。” “嗯?”兰七怔住。 “大哥,咱们回去。”宁朗一拖还在使劲打量着离三香闺的宇文洛转身便走。 离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半晌后才道:“这孩子真可怜,何不放过他。” 兰七玉扇一张,碧眸绽笑,“你觉得本少有抓住他吗?” “没有。”离三回首看他,“所以这才是最可悲的。” 那一日,离芳阁比往日要更热闹。 阁里许多的姑娘甚喜往后院跑,全窝在一间房里,指着房梁上那圆眼睛红着脸的少年莺啼燕笑,又或是围着一棵树,仰头看着那面容朗净的少年蜷在高树上睡觉。 而另一个笑起来很好看还露着两颗尖尖虎牙的少年则追着阁里的姑娘跑,一手笔一手纸,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连番追问着,有的姑娘看着他喜,有的姑娘看着他怕。 而后院也有一处最安静,姑娘们常常痴望那里半晌,最后常常轻叹一声,无人走近。 十六、梨花冢(上) 第二日,四人离了离芳阁重登马车上路,马车又行了五天,才在一座山前停下,下了车,兰七吩咐车夫回去,不必等他们。 “这是什么地方?”宇文洛、宁朗移首四顾,杳无人烟,不知华州竟还有这么个地方。 兰七立于山前抬首眺望良久,才开口道:“二公子,你看此山如何?可知此山叫何名?” 那时才当申时,阳光还好,秋日的明爽。 明二打量眼前山脉,然后道:“从未来此过,也未听人说过,只是看此山,形如圆丘,仿似长眠之冢。” 山不是很高,树木密而低矮,严严实实的盖着山丘,远望与其说是山不若说是青色圆丘,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