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洛宜也是心中惹火,出手一招比一招不留情面。在武学方面,毕竟是贪欢更胜一筹,洛宜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急急往下坠,连忙伸手抓住头顶上的一棵树枝。
底下是苍茫的云雾的深不见底的悬崖,洛宜一手拿着七仙草,一手拽住树枝,颀长的身躯悬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贪欢微笑,站在一块突起的石块上,甚至有闲情逸致蹲下身,“师兄,我推你一下你就死定了。”
洛宜没说话,淡淡望着她。
其实贪欢觉得自己跟洛宜感情还不错,只是不知道洛宜心里是怎么想的。想到这里,她心里有几分悲哀,师兄竟然想杀她?只为了一个她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秘密,说到底,还是孤尘剑的缘故。她扳开洛宜的手指,硬生生抢下七仙草,然后不再看他绝尘而去,“你自己上来吧,不过七仙草是我的了。”
望着眼前越走越远的身影,洛宜屏息遥望,倏然间,他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有点苦涩有点无奈,在这两场比试中,她已经救了他两次。师父常说贪欢骨子里是个恶人,他倒不觉得,她明知道他想杀她却还是救了他,贪欢在江湖上时常被人误解被人冤枉被人栽赃,她来不及表现自己的美好就已经被烙上恶徒的烙印了。
等贪欢到达崖顶上,百里流觞正靠坐在一棵大树上,斜眼一望就看见贪欢手上的七仙草,怪笑道,“居然是你先上来?我以为你连七仙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知道。”贪欢老实承认,“不过洛宜知道,所以我抢过来了。”
“哈哈……你抢洛宜?”百里流觞大笑,“欢儿越来越能干了,连抢劫都会了,自学成才。”
贪欢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不自在地撇开脑袋,“师父是希望我赢吧?”
百里流觞骤然止住笑声,沉沉地望着她,目光将人压得透不过气,“你觉得我是这样想的?”
贪欢悄悄移过视线,刚对上百里流觞的目光又立即移开,仰头望天状,“徒儿不敢妄测师父的想法,不过随口说说。”
说话间,洛宜已经跃上崖顶,坦然向前走来,拱手道,“师父,这一局是我输了,请出第三道题。”
“现在你们都是一胜一负,第三关就能定成败了。”百里流觞低笑,他瞅着贪欢看许久,“第三道题么……”刻意拉长尾音,“看你们谁能先取到裴锦的性命。”
贪欢倏然瞪大眼,许久,许久,“师父,您出这题是为了磨练我还是为难我?”
“如果你登上正阳宫宫主之位,那么我就绝对不允许你有任何弱点,你说说,我是为了什么?”百里流觞正色道。
“我和裴锦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贪欢固执道,“师父你不相信我?”
“既然什么都不是,那就干脆地杀了他。”
“非得用杀戮来证明我的清白?”贪欢觉得不可思议。
百里流觞静静望着她,因练武不慎而走火入魔,他体内的功力正在快速枯竭,他等不到了,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你和洛宜一同出发,我会在后面看着你们。”
无所不能终归只是一个神话,他不希望自己枯竭的模样被人看到,被贪欢看到。
他期待她的成长,也害怕自己的期待落空。
第一次有这种心情,原来是这么的,这么的,令人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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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宫主继承人
武林盟主裴家的家门口向来是门庭若市,访客接连不断,而且基本上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白墙黑瓦、庄严肃穆的院落,很符合裴孤漠的行事作风。近来唐门和幽冥谷的关系一天比一天糟糕,即使双方突然动武硬拼也不是没有可能,裴孤漠为此事愁得头发都快白了。这两家若是打起来,整个武林都会动荡不安,几日来他不断和各方势力商议讨论,可惜一直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没有人知道,在同一个城镇的城郊一处小别院里正住着百里流觞师徒三人。从离开正阳宫向裴家进发的那一天起,贪欢和百里流殇就陷人冷战中,骑马不同行,用膳不同食,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进进出出都板着一张脸。
从贪欢成为百里流殇的徒弟以来,她第一次这么明显地表达出自己的愤怒。如果百里流觞让她一辈子不和裴锦联系,贪欢一定会接受。师父和裴锦之间,对贪欢来说当然是师父对她的恩情更大,可他偏偏是让她下手去杀裴锦。他就随口那么一说,甚至都没有拿出足够的理由,仅仅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贪欢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百里流殇的身体很不舒服。若是在平时,看到贪欢如此不识相的表现,他早就给她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了,可现在的他不想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自己的功力。
贪欢不想杀裴锦,不代表洛宜也不会动手。贪欢几次想拦住洛宜,可她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