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殊一一细说,当初叶守义上疏朝廷,不想朝中却斥责叶守义枉信术士之言,鬼怪之说。
叶守义只得自行努力,颁行种种政令,率蜀中大小官员劝说当地居民迁居。
只说来简简单单一句话,其中艰难又三言两语能道尽的?
蜀中官员的冷嘲热讽,阳奉阴违,甚至公然反抗,上疏弹劾叶守义。
唐川百姓安土重迁,不愿远离故土,万千百姓又如何安置?
叶守义大刀阔斧,却举步维艰,叶青灵便游走于蜀中官眷之间打通关节,甚至亲到唐川百姓之中劝说。
到春夏之交,唐川果然地动,呈摧枯拉朽之势,将唐川方圆三十里毁于一旦。
其时唐川尚有三千余人口未迁走,只存活不到五分之一,却是有史以来地动伤亡最小,财物损失最小的一次。
叶青灵再次以闺阁弱质之躯,游说官眷富商捐献财物赈灾,甚而不顾危险领府中婢仆安置灾民。
因徽大师感其义行,亲在她额心点上吠琉璃,赞她“心若琉璃”。
叶青殊声音绵甜,口齿清晰,一番话说的跌宕起伏,悬念叠起,直如说书一般,连熟知一切的宣茗也听住了,永乐长公主和燕阳郡主更是听的眼都不眨。
“……唐川百姓感念父亲和长姐,携子扶老三五成群到知府大衙跪谢父亲和长姐恩义,还有好事之人将长姐的事编成了一出戏,就叫《琉璃传》”。
“母亲最是爱听这出戏了,因着母亲爱听,父亲特意采买了一个戏班子,母亲兴致来了就听上一折,连带着我都听的会唱了”。
“母亲最爱听我唱最后那一折,长公主,您要不要听?”
永乐长公主还没开口,燕阳郡主就连忙点头,“要听要听!”
叶青殊一笑,低声唱道,“忠孝声名播蜀中,精忠报国有良姝。可怜不倩丹青笔,绘出娉婷神女图”。
永乐长公主抚掌赞道,“精忠报国有良姝!唱的好!唱的好!”
燕阳郡主哈地一声,羡慕道,“文贞姐姐真本事!也让那些男人瞧瞧我们女儿家也是能办成大事的!”
永乐长公主叹了一声,“文贞瞧着不声不响的,不想竟还有这般魄力,令人自叹弗如”。
宣驸马讨好笑道,“她一个女娃娃家的哪比得上长公主,不用太谦虚”。
永乐长公主就略矜持的瞧了宣驸马一眼,宣茗忽地问道,“你长姐在做这些事时,你在做什么?”
叶青殊睁大眼睛,一副“你怎么会问这种蠢问题”的无辜表情。
“阿殊那时候才刚满十岁!自然是在家中跟着女夫子念书学字了!外面的事,阿殊又不懂!”
宣茗冷哼,他信她才是见鬼了!
“啊,对了,说起来,阿殊还要向郡王赔个不是”。
叶青殊说起起身盈盈一福,“那时候郡王奉皇命去蜀中传旨,可惜父亲和兄长、长姐都在唐川,母亲忧心卧病,阿殊又年幼,实在无法接待郡王,还请郡王恕罪”。
宣茗又哼了一声,再说一遍,他信她才是见鬼了!
他才不信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会躲在家里绣花写字,她当时肯定根本就不在知府府!
至于支氏,只怕是不愿他与叶青灵扯上关系,这才避而不见!
燕阳郡主撇嘴,十分不乐意宣茗给叶青殊脸色看,起身去拉叶青殊,“娘,我带阿丑去我院子玩,中午再来陪你用膳”。
永乐长公主点头笑道,“去吧,今天风大,别在外面跑,吩咐下人将地龙烧的暖和些,别受了凉”。
燕阳郡主欢声应了,拉着叶青殊就要走,根本不给叶青殊行礼的时间,叶青殊无奈笑笑,跟上她的脚步。
叶青程起身行礼,“正好草民有些俗事要办,这便告辞了,下午再来接阿殊回府”。
长公主点头,“衡阳,送送叶公子”。
虽然叶守义夫妇一直坚决拒绝,叶青殊今天又送了那么珍贵的礼,像是要撇清关系,她家阿茗同未来的大舅子打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滴!
……
……
这三年来,宣茗时时关注着蜀中的消息,对叶青灵这位凭空出现的义兄自然不陌生。
三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