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支氏的丫鬟说的那个在叶青殊临离开芍药小院时,突然跳出来的扫地丫鬟,小细——
他记性极好,对叶青殊又上心,对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自然不会掉以轻心,小细虽只是个负责洒扫的粗使丫头,他也记得十分清楚。
忙仔细检查了一遍,果然没有找到小细的尸体,还缺一个叶嬷嬷!
他虽没见过叶嬷嬷,但教养嬷嬷总不会像这里的几个婆子穿戴的这般简陋,而且他曾仔细问过支氏的丫鬟叶嬷嬷的长相,这里的,没有一个符合。
“叶嬷嬷和一个叫小细的丫头不见了,循着这个线索去找”。
叶青程简单描述了一下叶嬷嬷和小细的长相,七九领命而去。
叶青程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所有的尸体,开口吩咐道,“将石头挪回原地,留下两个人暗地里守着”。
他说着解下披风,严严实实裹住芳圆,找了个通风干燥的地方安置好,转身出了山洞。
芳圆等人,也只能等事情告一段落后,再接回京城好生安葬了。
天色已经大亮,七九等人又找到了下一个指向山下的标记,叶青程下令追着标记而去。
标记一路都顺着偏僻无人的小道山道而行,直到第二天傍晚,终于在嵩明附近的大城青阳消失了。
叶青程只稍稍犹豫了一会,便下令进城,不想还未到城门,一个小叫花忽地从路边窜了出来。
叶青程忙勒住马,这才没踩了他一个透心窟窿。
七九等人忙也勒住马,见那小叫花兀自呆愣愣的盯着叶青程不动弹,大声喝道,“还不快让开!”
叶青程摆手,扭转马头就要从旁边绕过,那小叫花忽地蹦了起来,大声喊道,“你姓什么?”
“你姓什么?”
前不久,大萧身份贵重的太后娘娘刚刚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现在却又从个卑贱如泥土的小乞丐口中问了出来。
叶青程心念微动,认真答道,“我姓叶,叶青程”。
“啊,叶——”
小叫花脏兮兮的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来,“叶公子,有人要见你,跟我来!”
叶青程一把将他捞进怀里,简单开口,“我带着你,你指路”。
七九看看那小叫花脏的根本看不清长相的脸,想说让他带着,叶青程却已经打马率先走了,七九只好闭嘴跟上。
小叫花指着路,将众人带到了护城河边一片破旧的贫民窟,示意自己要下马。
叶青程将他放了下去,他说了声等一会,一溜烟跑了,七九看了叶青程一眼,一挥手,两个侍卫无声息跟了上去。
小叫花根本没发现有人跟了过来,欢喜进了一间在一片破旧的房屋中格外破败的草屋。
不一会,又欢喜跑了出来,跟只土拔鼠般蹦到叶青程面前,“叶公子,小细姐姐说要见你!”
小细!
叶青程捏着马缰的手紧了紧,翻身下马,“快带我去”。
破败的草屋前前后后只有一间,墙角用干草铺了一张勉强可以称作床的东西,瘦骨伶仃的小细躺上面,身上也盖了些干草,几乎看不见人影。
听见响声,忙挣扎着要起来,叶青程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住她,“不必起来了”。
小细呜咽了一声,抬手擦了擦涌出的眼泪,她穿着一身破烂单薄的短褐,估计是那小叫花的,短了不少,还有不少地方破了烂了。
她这么一抬手,半条小臂都露了出来,一条狰狞的伤疤猝不及防闯入叶青程眼中。
那伤疤显然已经有好几天了,深而长,发白溃烂,像是在水中泡了许久。
叶青程目光微顿,沉声道,“来人,去找辆马车来”。
“奴婢没事”。
小细使劲揉了揉眼睛,忍着哽咽开口道,“大爷,您快去救姑娘!”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细脸上浮起刻骨的仇恨,咬牙切齿开口,“那天夜里,姑娘发现有人闯进来到处杀人后,就吩咐奴婢们四散逃命”。
“奴婢会些武功,和芳草姐姐一起护着姑娘下山,刚出庵子不久,就被那群人围住了,他们人好多,身手又好,奴婢和芳草姐姐根本护不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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