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江随从音像店出来,说了句“我去那看看”,就钻进了花店,到现在都没出来。
修车师傅已经补好车胎,周池付过钱,推着车走到花店门口。
“江随。”他喊了声。
“来了。”小声的一句。
过了会,她抱着两盆仙人球出来了。
老板拿了袋子给她装上,说:“40块。”
江随摸摸口袋,掏出一张二十的,又,没翻到钱包。
她尴尬地站了两秒,回过头看向周池:“……能借我二十块钱么?”
“……”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快黑。
周池的自行车前头挂着两盆仙人球,一路摇晃。
江随坐在后座,脸缩在围巾里。
经过正在改造的旧路,车滚过小石块,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江随差点掉下去,“啊”了声。
周池摁刹车:“怎么了?”
“没事,没掉下去。”
“你扶哪儿呢。”他蹙了蹙眉,把车重新骑起来,不耐烦地丢来一句:“扶着我。”
江随顿了顿,手从车座底下挪上来,抓住了他的衣服。
车往前驶,上个小坡,风迎面吹来。
江随低着头,看到前面那双脚用力地踩着脚踏。
晚上,周池依然没下来吃晚饭。陶姨想想这样下去真不行,问江随:“怎么还是这样呢,你上回跟他讲过没有?”
没有讲过。
没敢。
江随含糊地应:“讲了。”
“蔓蔓也真是,这孩子这样倔,她倒好了,也不过问。年纪轻轻的正要长身体,吃饭这样没有规律的,能熬得住?”陶姨想了又想,对江随说,“你上去叫叫,就这样讲,他不下来吃陶姨做的饭,陶姨今天也就不吃了。”
“啊?”江随怔了下。
“去诓诓他。”
江随夸:“您真厉害。”
江随快步上楼,到了阁楼门外,发现门还是和之前一样掩着的。
她轻轻敲两下,没人来开。
“周池?”
也没人应。
江随将门推开一条缝,屋里开着灯,没看见人,她脑袋往里探,门越开越大,忽然,侧面洗手间的小门开了,吱呀一声响。
江随闻声看过去。
那里走出一个人。
赤足,头发湿漉漉,脸庞、脖颈全是水滴,上身赤`裸,下身一件黑色短裤,劲瘦的长腿在灯光下直晃眼。
☆、第8章
他转个身,随手拿起边几上的白色毛巾盖上脑袋,半湿的脚踩在木地板上,留下微乱的水印。
周池的身体长得很好,肩阔腰窄,没有那种少年人的羸弱,也没有吓死人的夸张肌肉,胸腹紧实,背肌流畅,锁骨漂亮得让人汗颜。
他斜站着,长腿微屈,佝头搓着短发。
墙边的那盏落地台灯温柔地照着,他出浴后的皮肤清爽纯净。
周池擦完头发丢了毛巾,直起身,一抬眼,愣了下。
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小半,门口一个瘦瘦的身影,她的手还摁在门把上,目光笔直地看着他。
与他视线相对,她一秒转过了脸。
周池拣起小沙发上的运动裤套上,一边穿t恤一边说:“进来。”
那身影顿了一会,轻手轻脚进了门,站在鞋架旁。
“陶姨叫你去吃饭。”细软的声音。
周池眉尖抬起,声线有些冷,“说过不用叫我,忘了?”
江随看了一眼他身上的黑t恤,神思不怎么集中,“……陶姨说,你那样吃饭没规律,身体弄坏了她担不起,你要是不吃她做的饭,她今天也不吃饭了。”
“……”
周池看着她,江随与他对视了一下,脑子里胡乱飘过一些别的画面。
她默默地移开目光。
“我先下去了。”江随转身往外走,被旁边小小的换鞋凳绊了一下,她扶墙站稳,快步走出去。
有点儿腿软。
江随在门口的墙上靠了一会,脸快要烧成火炭。
居然没被灭口……
她摊开汗湿的手心,慢慢下楼。
楼下,知知已经吃完饭,正在喝汤,看到江随下来,他有点奇怪:“姐,你发烧了吗,脸怎么红成蟠桃了。”
“空调太热了。”江随丢了一句,进了盥洗室。
知知挠挠头,没管她,喝完汤就上楼玩游戏去了。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周池下来了。他穿了件灰色的薄线衫,短发干得差不多了,有点儿蓬松。
陶姨很欣慰,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又善意地絮叨了好一会,叮嘱他以后都要这样正常吃饭。江随听见他应了几声。
怎么这么听话啊?
大概是给陶姨面子吧。
陶姨闲不下来,又去洗衣间忙碌,小餐厅只剩他们两个。
江随低头吃着一个小紫薯,她眼睛盯着碗边的花纹,吃得心无旁骛,快吃完的时候,悄悄抬头,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
他垂着眼眸,长指握着筷子夹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