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跟你们老孙通过电话了。”
江随已经猜到。之前周蔓提过这事。
江随还盯着那脚踝看,对方似有所感地转过身,漆黑的眉抬了抬,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周蔓并没有给他们彼此做介绍,直接就说:“小赵,你先领他过去,家里有人呢。”
“哎。”
那脚踝越来越远,江随一直没看清楚。
周蔓问:“看出什么来了?”
江随摇头:“没什么。”
“不想说?行,”周蔓心知肚明地笑了一下,“他如果在学校桶篓子,你兜着点,别总让你们老孙给我打电话,老孙这人负责是负责,就是太烦,我一听他讲话就尿急。”
江随被她逗笑:“我怎么兜啊?”
“随便!” 周蔓毫不在意,就这么把一个千斤顶扔江随兜里了。
周一格外漫长,上午四节课尤其煎熬,幸好有个午觉可以睡。上课前五分钟,江随被同桌林琳吼醒,看见班主任老孙领着一个人进了教室的前门。
她看一眼就认出来。
他在t恤外面套了件灰色卫衣,脚上的人字拖换成了浅口的帆布球鞋仍挂在左肩上。
老孙站到讲台前,猛地敲了一下黑板擦:“都安静了,一天就知道瞎吵吵,精力这么旺盛不如多做两套卷子!”
班上寂静了一秒,大家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老孙身上。
老孙缓了缓脸色,慈祥起来:“我说件事,咱班转来一位新同学,今后就和我们大家一起学习,希望大家团结友爱、友好相处、共同进步!”
老孙说话总是这一套,对于这种“站在讲台呼唤爱”的行为,大家学会了自动屏蔽。
这个年纪的女生但凡看到长得帅的,多少都会受吸引,而男生纯粹是对任何新事物都保持一分钟的好奇,所以双方兴致勃勃地盯着讲台上的新同学。
“来,你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说说你叫什么,喜欢什么学科,还有啊兴趣爱好……”老孙往旁边挪,正要让出讲台中心位置,人家已经介绍完了——
“周池,没什么爱好。”嗓音偏低,语气温温和和,只是有些散漫。
他个高,又瘦,眉眼长得很夺目,也许是因为单眼皮的缘故,微微抬着下巴时整张脸庞有些冷峭,讲完这几个字他唇角翘了翘,笑容短暂敷衍。
底下男生看不惯这种皮笑肉不笑的做派,暗嘘:“很吊咯。”
有些活跃大胆的女生则交头接耳对他的长相评头论足。
“很高诶,单眼皮单得很标准!”
“他嘴唇好好看啊。”
“头发再剪剪应该会更好,感觉他超适合寸头,特别短的那种……”
“很帅是不是?”林琳揪了揪江随的袖子,“不知道从哪儿转来的啊。”
江随一面往上扯袖子,一面思考要不要告诉林琳这人是她小舅舅,名义上的。
虽然有点扯淡,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讲台上被无视的老孙说话了:“那这样,周池你就暂时坐那,等下次换座位再说。”他指着窗边那组的最后一排。
周池走过去。
有个瘦猴似的男生正呼呼大睡,教室里这么大动静都没吵醒他。老孙暴喝一声:“张焕明!昨晚做贼去了,赶紧起来!”
张焕明睡梦里被惊雷劈了一道,懵懵地醒来,看着突然多出来的同桌。
“哎呦我操——”
四周一阵笑。
周池的存在感很强,即使他坐的角落并不起眼,也并不妨碍有人对他感兴趣,整个下午从后门绕出去上厕所的女生比平时多了几倍。
江随正在吃饼干,听见林琳说:“果然如我所料,赵栩儿又不甘寂寞了,年纪轻轻尿频尿急,摆明有问题!我可算发现了,她就好这一口,谈的几个男的都是这类型的……”
江随想问这类型是哪类型,但是上课铃响了。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大家抖擞精神熬完语文老师的絮絮叨叨,终于放学。
江随今天值日。
这学期她在的值日小组是四个女生,她负责倒垃圾。
整栋楼除了值日生几乎都走光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住宿生稀稀拉拉出了大门往食堂走。
江随洗了垃圾桶,往回走,前面藤架下有个人,灰色卫衣、黑裤子、浅口帆布鞋。
他倚着藤架,半边身子笼在夕阳的余光里,一手捏着手机,另一手也没闲着……
指间夹着烟。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讲了什么,他有些不耐烦地将手机丢到腿边的长凳上,低头抽烟。
江随手里的垃圾桶没晾干,残留的水滴沿着桶底落到地面。
她看了一会,转身进了教学楼的侧门,等她再下楼,那个人已经走了。
周应知在高中部大门口的饮料店和江随碰上头,因为早上的谎话,他不得不跟着江随去了一趟书店,装模作样选了两本资料书。
天擦黑,姐弟俩往家走。
周应知一路吐槽:“我妈也太过分了,这才什么时候啊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