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生回到了刘家庄,见到满地的残尸碎肉,又感到一阵恶心。过了许久他才缓过劲来,对于他这样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来说,杀个人对他所造成的心理冲击是十分大的,但在这个杀人是常态的世界里,他必须学会适应改变。
也难怪苏家庄占据了大块肥沃的土地后仍然保持着狩猎的习俗,假如苏家的子弟成了只知道种田的农夫而没有猎人的勇武,那么苏家早晚会被其他势力取代。
苏童生站起身来环顾四周,一场大火毁了刘家庄,也使得苏童生无法找到太多有用的线索。这些就凸显永恒教会的强大之处,只要他愿意,他就能以仪式再现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是苏童生心中却有所顾忌。
这时他瞧见几个刘家女子疯疯癫癫又哭又笑,显然已是精神奔溃,苏童生心中叹息,同时也意识到如果他不能阻止这些外来武者的暴行,刘家发生的一切都可能再次发生在苏家身上。
苏童生曾经失去了一切,然而他幸运地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如果他以一个过客的心态,以一个超然者的心态去面对这个世界,那么他就永远都无法融入这个世界,更不可能拥有这个世界的一丝一毫。
只有当他真心地去拥抱这个世界,他才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善意与恶意,美好与丑陋,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在看一场真实电影的观影者,只有这样他才能拥有这世界给予的一切。
拥抱这个世界的开始就是要融入苏家,把苏家当成自己的家族,尽管这家族可能不那么美好。
苏童生心意已定,尽管这些仪式存在着某些隐患,但为了守护他在这个世界的起点,他觉得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他一无所有地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东西可以再失去,但他从这个世界每得到一分就是拥有一分。
苏童生来到那堆尸山之前进行祷告,随后便开始准备仪式,这一次他要施展的仪式和上一次的仪式有些区别,但效用类似。
之前苏童生对某些仪式所需付出的代价不是很清楚,但后来他自己得到一艘小船后,通过对这小船上符文的观摩以及何莲与老人的记忆碎片中关于这些仪式的推测,他大致猜测出了几种仪式所需付出的代价。
永恒教会认为记忆是灵魂的本质,因此只要有人记住某人,那么这人就有可能从人们的记忆中复活。
因此很多永痕教会的信徒都会做一些足以让自己扬名立万的事情,成为人们口中传颂的大英雄或者大恶人。有些野心勃勃之辈甚至四处传教让以期望自己能随着宗教成为人们口中代代相传的圣人或者神灵。
一些信徒会随着同辈人的逝去而泯灭世间,无人能记得他的名字,他的事迹,也就无法拼凑完全的灵魂,就算最后获得了复活的力量之源,复活的也可能只是个残缺的人。
一些武力惊天动地的信徒会让世人记得他的名字他的事迹,他能拼凑成完整的灵魂几率就大了很多。
而如果能成为某个传世宗教神话中的人物,那么他拼凑成的灵魂中甚至可能会夹杂了神性,这样的信徒最终复活时可能与他在世时的个性有着很大区别,但这种信徒有着更进一步的可能。这对于很多追求武道境界的武者来说是可以容忍的。
永恒教会的信徒可以从别人的记忆中复活,但对于那些见证这些信徒人生轨迹的见证者来说,这些信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寄生在他们身上的寄生虫,一旦这些信徒尝试复活,这些见证者必然也会失去某些东西。
这些东西是什么?教义描述得十分隐晦,苏童生猜测可能就是部分灵魂。老人和何莲对此的猜测与苏童生一样,但在其中一点上他们两人却有些截然不同的看法。
老人用自己的记忆构建灵魂,他认为那些见证者的记忆犹如别人的灵魂,一旦用这些人的记忆,那么势必会污染他自己的灵魂,到时复活的可能会是许多人的集合体。
他认为从那些见证者身上获得记忆等若从他们身上撕裂了部分灵魂,对那些见证者们必然造成某种伤害,但从长远角度来看,那些见证者也会随着他的复活而复活。
而何莲认为用别人的记忆构建自己的灵魂并不会被污染,从那些见证者身上获得记忆也不会对那些见证者造成伤害,除非这个见证者也是永恒教会的信徒,要不然这些记忆对于那些见证者而言意义不大。
通过这些线索,苏童生猜测,他通过仪式见证了那个袋子的经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成为了一个见证者,假如某天那个袋子开启的灵智,并且有幸成为了永恒教会的信徒,那么也就意味着苏童生被他寄生了。
有些信徒认为完全不必为此担忧,一件死物怎么可能开启灵智又恰巧成为了教会的信徒呢。或者去看一些死人的经历,觉得反正这人都死了,不可能复活,也不可能成为教会的信徒,因此大肆运用这些仪式,可却忽略了这个世界存在着永恒教会这样不可思议的宗教,发生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因此永恒教会的信徒很少会用这种仪式,他们一般不会直接通过誓约之水见证,而是选择利用造化之舟,也就是那艘小船去查看别人的经历。
这么做虽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但至少避免了被寄生。佛教讲究渡众生,而在永恒教会的教义中一旦用造化之舟就去看别人的经历,也就意味着这些人都登上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