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哑巴母亲被殴打过一顿,扔到屋子里被堵在里面被火烧了那样久,被抬出来时已是面目全非。
楚妤一遍又一遍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到得了后来,便与小姑娘两个人哭作一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苦难总要降临,而她又一次无能为力。
到得后来,听到小姑娘说一句,“以后只剩我一个了”,楚妤近乎当场崩溃。她太明白那一种绝望与无措,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帮到她什么。
当苦难降临,除了面对与接受,真正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无力阻止,也没有回绝余地。
然而便是这一刻,她分外想告诉这个人,不是那样的,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可以依靠的人。楚妤那么的希望她好好的,仿佛透过这个人,希望自己也挺下去。
小姑娘哭到声嘶力竭,抱着她的楚妤也不停地在流泪。
看出楚妤的不对劲,又记起谢氏之死,玉萝担心她有事,连忙派人回宫将事情去通知了姬恒。姬恒赶到了以后,看到楚妤惨白的一张脸,顿时间便心疼不已。
安排下去后,不想楚妤再待在这里勾起痛苦回忆,姬恒立刻带她回宫。临到上马车的一瞬间,楚妤记起了那个小姑娘,央姬恒把人带上。
即使替小姑娘讨回公道,处置了谋害她娘亲的人,她的娘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然而正是因为人已经回不来了,才更希望能够有一个公道,让事件真正平息下去,却不是敷衍着拖到除去痛苦的当事人再无人在意这件事了。
小姑娘没有人别的亲人,她暂时待在了宫里。只是经历过这种事情以后,那个灵动的女孩子已经不见了,她成日惊惶着一张脸望着在她身边的人,没有丝毫信任。
除了对楚妤。
只是,回宫之后,楚妤又病倒了。因生病的时候便离年节很近,又有点严重,直接到年节过去方逐渐好转。御医说是有心结,姬恒听言,久久沉默下去。
他让玉萝去负责照顾那个小女孩,自己无要紧事时便终日陪在楚妤榻边,对她悉心照料。这个年节,姬恒过得不怎么好,楚妤也是一样。
一直到了元宵节的前几天,北涯有新的消息递了回来,说大军已经启程回大宛。得知弟弟即将回来,楚妤打起了精神,不过两日,气色便又好转了许多。
因卧榻不起,年节期间的宫宴,到最后,楚妤也只出席了元宵的这一个。宴席散了之后,她和姬恒回到凤央宫,待洗漱梳洗过后,两人和衣躺到了榻上。
楚妤知姬恒连日以来都不省心,要惦念她的身体、惦念她的情况,未尝不担心她会不会有一些不好的念头。她心中清明,自觉亏欠,便有心补偿。
原本是各自躺着闭眼好好休息,却被楚妤似偷偷摸摸般亲了数下,姬恒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偏过头去看她,眼底神色似无波无澜,只询问她是在做什么。
楚妤见姬恒睁眼,整个人附过去,黏在他的身侧。姬恒视线从楚妤身上扫过了,喉结上下滚了滚,没有说什么,反而被楚妤咬了一下耳朵。
事实上,楚妤十分的清楚,她的娘亲出事之时,若不是还有姬恒的陪伴,她会更难从里面走出来。但有姬恒,哪怕弟弟不在身边,她仍能坚强与有活着的动力。
楚妤伸手抱住了姬恒,极小声问,“陛下累不累?”
姬恒语气淡淡的,说,“还好。”
楚妤又问,“天天这么照顾我,会不会觉得辛苦?”
姬恒只是说一句,“不会。”
楚妤笑了笑,“我喜欢陛下这么对我好……”她凑过去,亲了亲姬恒的脸颊,“或许我已被惯坏了,往后只好要陛下负责到底。”
姬恒脸上的表情松缓了些,身子动了动,展臂将楚妤抱住之后,又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他们安静待在一起,以这般相依相偎的姿势。
他轻轻应了声,停得半晌,方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早些走出来,切莫拿这件事一再的苛责自己。看到你难过和痛苦,我也觉得自己无用,竟半点帮不到你。”
楚妤“嗯”了一声,声音越是温柔,与姬恒道,“不是的,因为有陛下,我才能走到现在。陛下帮了我太多,且对我这样的好,但我不想再说谢谢……”
她略顿一顿,又说,“因为我也想对你这么好。”
若不是姬恒,她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探知何谓心爱之人、又何谓无怨无悔,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