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就像有人的地方有江湖一样,有人的地方当然还少不了凶杀案。
五月份的时候,安县出了一起恶性事件,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姐姐下夜班回家碰见了两个抢劫的。
听说,小姐姐被人劫了财还劫了色。
还听说劫色的时候,歹徒怕小姐姐出声招来了人,便捂住了她的口鼻,活生生地把她闷死了。
那阵儿,离高考没有几天了,各式各样的传言愈演愈烈。
一时间,人人自危,谈虎色变。
倪南音每晚十一点才能到家,老倪便拖着他不太灵便的左腿,一瘸一拐地在巷子口等她。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下班时间符合老倪要求的工作,倪南音知道老倪的担心,只字不提她今日都是和哪些人为伍的。
“那你就先干几天试试吧!”老倪终于答应了。
倪南音很高兴,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在了老倪的碗里。
“放心吧,爸爸。我已经总结出了定律,这伺候人的活儿,就和练基本功一样,勤奋。少说多做,你说这是我妈妈常说的话,妈妈说的总不会出错。”
倪南音的妈妈是一位黄梅戏演员,没有多大的名气,一共登台演出过四十几场,成年之后唱的是老旦,多是配角。
可她,五岁开始练功。
十年磨一剑,也只为了台上的三分钟。
倪南音也是五岁开始练基本功,初中毕业,她本来是想考戏曲职业学校的,可是老倪说“还是上高中吧,这样以后的选择会多一些”。
其实现在想想,还不如那个时候去上职业学校。
这样,她也不算是“半路出家”了。
饭后半小时,倪南音开始练形体。
她没有师傅,唯一的师傅、是她母亲的师傅,在她十岁那年就过世了。
最后一抹夕阳渐渐地沉了下去,林三籁踏着星光回家,才将走进院子,陡然听见“啊”的一记中气十足的吊嗓子的声音。
他没有开灯,脚下一滑,踢倒了立在院子里的空架子。
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倪南音立马收了声,竖着耳朵偷听隔壁的动静。
“操!”一个烦闷的男声在夜空中响起。
倪南音吐了下舌头,蹑手蹑脚往屋里跑。
啊啊,小恶魔真的回来了。
倪南音一口气跑回了屋里,关上了房门。
老倪正在看电视剧,见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问:“怎么了?”
倪南音张大了嘴巴,很惊讶很小声地说:“隔壁林叔叔的儿子回来了。”
“是啊。”老倪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四四方方的电视机上。
这问题,他们明明已经说过了。
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的某个早晨,倪南音正在院子里吊嗓子,院墙的那边传来了一个正处在变声期的男孩大吼的声音:“大清早的,嚎什么嚎啊!再嚎我掐死你。”
——
第二天一早,倪南音准时八点到了公司。
和昨天一样,办公室的门紧闭。
倪南音等到九点,给名片上的号码打电话。
关机。
九点半再打,还是关机。
倪南音把办公室的门敲的梆梆作响,里头没有一点儿动静。
十点钟,倪南音又拨了一次,终于通了,却始终没有人接。
再打,空旷的废墟外面响起了铃声,且越来越近。
她抬眼向废墟的外面看去,穿着白t黑短裤的“流氓头子”越晃越近。
他从她身边晃了过去。
倪南音挂了线,那刺耳的铃声像是被掐断了脖子,戛然而止。
她在他的背后翻了下眼睛。
林三籁很淡定地掏出了钥匙开门。
一进去,就把一把黑色的钥匙扔在了茶几上,轻描淡写地说:“哦,昨天忘了把钥匙给你。”
倪南音很艰难地扯出了一记笑,“没事儿。”
心里想的却是——掐、死、你!
中午饭是陈秋他们打包回来的。
一个芋头焖鸡,还有一个香菇青菜。
倪南音问他们一共花了多少钱,要给钱来着。
陈秋衔着牙签,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就当是我请客了。”
“小结巴”结巴着说:“你,你他妈,的,明明,是是我,掏的,钱。”
倪南音赶紧又道:“那我把钱给你。”
“小结巴”涨红了脸,赶紧摆手,然后闷着头走进了屋里。
他们四个吃过了,陈秋已经洗好了牌。
四人打牌小组,再一次挂牌成立。
倪南音无奈地转头,那厢的“流氓头子”,已经在吃第二份米饭了。
倪南音一点儿都不想和“流氓头子”一起吃饭,可筷子有两双,米饭有四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