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之间的较量。
若是玉无咎没能在箭离弦之前把刀架在风引晠脖子上,迎接他的将会是漫天箭矢,而这箭矢之下,厅中的人只怕也要倒下许多。
箭在弦上,弓如满月,风引晠张口,“放”字从喉间漫出,下一瞬就要脱口而出。
而玉无咎,离风引晠还有数步之遥。
商青鲤握着刀的手因太过用力的紧握,骨节微微泛白。
“唰。”破空之声响起。
玉无咎脚下一顿。
蓄势待发的弓箭手们一愣。
风引晠张口,吐出的却不是那个“放”字,而是一口鲜血。
商青鲤心中绷紧的弦忽地一松。
她抬手抹掉头上的冷汗,看着无数人马从院子外涌进来包围了风引晠带来的人,看着风引晠捂着露出一截尖锐箭头的胸口颤巍巍回头,看着一匹黑马跨进院中,马上人持弓在手,顾轻脸色惨白靠在那人胸前。
南蜀皇六子,晋王风吟晅。
商青鲤垂下眼。
——风引晠与孟时臣笃定到不了的人还是来了。
这出戏,也该落幕了。
二皇子风引晠谋逆,被当场射杀。
孟时臣见势不对,趁乱想要逃走,最终还是被人押着送往了刑部大牢,皇帝御口,赏了他一个株连九族。
商青鲤注视着孟时臣远去的背影,眸中波光明灭,晦暗无言。
这出看似险象环生的戏,实际上一直在风凛的掌控中。风引晠谋反,只是他用来审视朝臣一手促成的棋局。太子风吟晔不日登基,借由今日这出戏上朝臣的表现来肃清一把朝堂,是很有必要的。
而朝臣的表现,大部分风凛还是满意的。
当然也有让风凛不满意的,比如来晚了的晋王风吟晅。
风凛在看到顾轻的时候就已经猜到风吟晅来晚的原因,他有心想要训斥因为儿女情长险些误了大事的风吟晅两句,但想到顾轻的身份和眼下的情形,到底是没有开口,瞪了眼风吟晅便带着风吟晔离开了。
皇帝一走,余下的文武大臣们也坐不住了,向元冲告罪了几句也走了。
风吟晅抱着想下马的顾轻带着押着叛军的人马也撤出了相府。
其他前来贺寿的宾客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商青鲤站在玉无咎身旁,有心想要趁着人多一道离开相府,她堪堪迈出一步,元熙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商青鲤停下脚步,抬眼就见玉轻舟从她面前走过,擦身而过时,玉轻舟驻足看了她一眼,那双杏眼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低不可闻地唤了她一声:“阿鲤。”
商青鲤面上现出讶色。
玉轻舟冲她一挤眼,带着慎行出了相府。
闹哄哄的相府顷刻间便静了下来。
元冲负手而立,吩咐管家遣人将前厅拾掇干净,带着两个儿子去了书房。
元熙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把商青鲤拉倒了相府后花园中。
相府的后花园里没有什么名贵的花草,反而种了丛竹子,还有几棵松柏,假山上爬满了藤蔓,初秋的天里,藤蔓上已有叶子边缘上微微泛黄。
两棵高大的松树间用绳子拴了个秋千,元熙把商青鲤按坐在秋千上,蹲在商青鲤面前道:“商姐姐,你给元熙说个实话,你是不是我小姑的女儿。”
商青鲤握住婴儿手臂般粗的麻绳,突然想到有一年长孙冥衣去了江南,回漠北时也在院子里想方设法给她做了这样一个秋千。
她眼神晃动了下,看着元熙饱含期待的殷切眼神,良久,终于轻轻点了下头。
元熙见此跳起来欢喜道:“我…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她凑进抱住商青鲤的胳膊,道:“商姐姐…我小姑呢?她怎么没回来?这些年怎么也不给家里来信了?”
商青鲤侧眸看着元熙欢喜的面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她……”
“熙丫头!”
商青鲤堪堪说出一个字,元烈的声音便由远及近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她抿了下唇,冲元熙摇了摇头。
元熙早在商青鲤提出要扮成丫鬟来相府时就看出商青鲤不想暴露身份,她虽然满心不解,仍对商青鲤点了下头,压低嗓音道:“商姐姐不想说,元熙会替你瞒着的。”
说完她站起身,扬声唤道:“哥哥!”
商青鲤也从秋千上起身,垂头站在了元熙身后。
不多时元烈便已走近,见着元熙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抬手揉了下元熙早就凌乱松散的发髻,道:“没受伤吧?”
“才没有呢。”元熙扬起下巴,骄傲道:“一根汗毛都没少。”
元烈不动声色嗬穑笑了笑道:“熙丫头的功夫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哥哥怎么不知道。”
元熙眼珠转了转,道:“哥哥以前从未与我交过手,自然不清楚我的斤两,嘿嘿。”
“哦?”元烈上前一步,忽地伸手向商青鲤抓去,见商青鲤反应极快避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