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爷都讲了这么多趣事给你听了,你倒是给小爷笑一个啊!”
卫瑜和长孙冥衣?
商青鲤扯了下江温酒的袖子,两人默契的选择了继续蹲在树梢上,商青鲤伸手拨开挡住视线的几片叶子,透过树叶的间隙向下看去。
少顷,便见长孙冥衣和卫瑜并肩走来。
卫瑜今日穿了件银白色的箭袖袍子,同色的发带将他的长发高高束起,行走时垂下的一截发带会被风吹起,迎风飞舞着。
他眼神斜飞着看向长孙冥衣,似瞪非瞪。
走在他身边的长孙冥衣仍旧是一身多年如一日的黑衣,英俊的面容上窥不出丝毫表情。
二人从树下经过时,原本走在内侧离树近些的卫瑜忽地被长孙冥衣拧住衣领丟到了他身后。
衣领勒的脖子有些疼,卫瑜咳嗽了两声,见到长孙冥衣挡在他身前,不解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长孙冥衣的腰窝,道:“长孙啊,你……”
他话未说完,便觉指尖触到的身体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抬目就见长孙冥衣扭头瞪了他一眼。
……长孙冥衣会瞪人?
卫瑜一惊。
定睛细看时,长孙冥衣却已扭过头去了。
长孙冥衣目光直直落在树冠上,冷声道:“出来。”
商青鲤和江温酒都不曾刻意掩藏自己的气息,会被长孙冥衣发现也并无奇怪之处嗬鹕焓肿ё”凰点了穴道的那人的一条胳膊,手上一用力,把人向树下掷去。
黑色的人影将将坠下,就被长孙冥衣一把接住。
江温酒搂着商青鲤紧随在那人身后而下,落到长孙冥衣对面。
“……小鲤鱼?”长孙冥衣语气稍缓。
“咦?”卫瑜从长孙冥衣身后探出头,嗬鹩虢温酒,又看了眼被长孙冥衣提着腰带肢体僵硬的黑衣人,道:“这人谁?”
商青鲤轻轻摇了下头,道:“先带我去见小叔。”
卫瑜闻言双手抱胸,盯着商青鲤看了一瞬,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下,一言不发的转身在前面带路。
西临侯卫渊,原西临国睿王。
与西临皇帝卫湮一母同胞。
卫湮的母后出自名门望族,一朝选在君王侧,颇得卫湮的父皇喜爱,为了她不立妃不选秀。
长子卫湮,出生便是太子。
次子卫汀,晚卫湮三年出生。
兄弟两人相处,兄友弟恭,十分和睦。自然也不存在什么争权夺位的戏码。
卫汀出生后,当时的皇帝皇后都没了再要孩子的打算。却未料到皇后三十二岁那年竟怀了身孕,十个月后生下了小卫湮十岁的卫渊。
高龄生子,伤了身子,皇后没撑两年就殡天了。
卫湮十七岁那年皇帝也驾崩了。
十七岁的太子登基为帝,与十四岁的卫汀互相扶持,一步步坐稳了江山。
七岁不到的卫渊是被两个皇兄一手带大的。
长到十四五岁的年纪,卫渊一心向往外面的山山水水,不愿被拘在深宫朝堂,疼他的皇兄卫湮便由着他出门游历。
卫渊时常一走就是三年两载。
卫湮驾崩那年卫渊二十有二,正跟着几个常年出海的商人去了海外。等他回到九霄收到传书时,南蜀的兵马都已经吞并了西临的数座城池。
他快马加鞭赶回京都,也只来得及查清卫夷逼宫篡位之事,又眼看西临大势已去,便亲手斩杀了参与篡位的几个侄子,选择了带着朝臣打开城门迎接风凛入京。
卫渊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把自己放到了风口浪尖上,唾弃指责他卖国的大有人在。但他从未为自己争辩过一句,甚至风凛在授予他“西临侯”这个讽刺味道十足的头衔时,他都笑着接受了。
西临侯无实权,终身不得踏出雍州半步。
他不用上朝,甚至不能与朝堂上任何官员相交。
顶着侯爷的头衔,过着被囚禁一样的日子。
雍州百姓没少在背后笑西临侯性子软弱没半点骨气。但就是这样一个在世人眼中一无是处的人,却教出了一个性如烈火的侄子。
出生时就失去了母亲,后来父亲又为了给兄长寻药意外身亡,被卫铮铮接进宫内由元潇抚养的卫瑜,当年在卫夷逼宫前两天,他就被卫铮铮遣死士秘密送往了京郊别院里。
死士拘着卫瑜,不让他踏出别院一步,直到听说卫渊回京,两个死士才把他送到了卫渊身边。
卫瑜眼睁睁看着两个死士对着他和卫渊磕下三个头,而后拔刀自刎。
也眼睁睁看着卫渊查出流华宫大火真相,手刃了卫夷几人。
他跟着卫渊被带回雍州那年,七岁。
风凛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特意让卫渊送他到国子监听课。比起卫渊行事的低调来,自小跟着卫铮铮一起习武的卫瑜就要张扬很多。
国子监里有笑话他是亡国奴的世家子弟,卫瑜一言不发抄起拳头就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