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好,我叫夏天,是琥珀的好朋友。”夏天腰板挺直,还记得理了理衣服的下摆,才认真地看着眼前戴眼镜的男子。
“你好。琥珀在家经常提到你。”苏君俨也把女儿放到地上,看着眼前一脸聪明相的男孩,忽然生出一种泰山看毛脚女婿的感觉。
琥珀早已经主动上前去拉夏天的手,“你怎么还没换换衣服呀,马上我们都要表演了。”
夏天点头“噢”了一声,也紧紧牵住琥珀的手,还不忘朝两个大人打招呼,“叔叔,我们先去换衣服了。”
“爸爸,记得把我照得美一点。”话音刚落,琥珀便拖着夏天小鸟一样向后台奔去。
苏君俨在心底叹了口气,当年他追虞璟追得多苦,女儿却这么轻易就把手递到小男生手里,还是主动,真是叫他想想都郁闷。不过眼前他对这个孩子和好友的关系更感兴趣,听女儿说,夏天没有爸爸,只有妈妈。琥珀只见过一次那个女人,便对其风姿非常推崇,回家后也闹着要穿高跟鞋还开始掐着腰走路,搞得虞璟大为光火,狠狠揍了她的小屁股几下。以他对沈陆嘉的了解,夏天绝对不会是他的罗曼史的成果。莫非陆嘉和这个女人有什么渊源?
“陆嘉,这孩子和你——”
沈陆嘉发觉要解释清楚他和夏天的关系还真是有些吃力,多管闲事管出来的“儿子”?淡淡地笑道,“今天下午我是夏天的爸爸。”
苏君俨便也不追问,拍拍身旁的座位,“坐这儿吧,这儿看得更清楚些。”
“我可没有贵宾席请柬。”沈陆嘉难得开了玩笑。
苏君俨笑着擂了好友一拳,“少来,幼儿园的园长要是知道沈总大驾光临,怕是恨不得要来两发皇家礼炮。别的不说,沈总你给点赞助,这两排的贵宾席都是你的。”
沈陆嘉失笑,终究还是入座了。见苏君俨一人前来,问道,“你一个人过来的?”
“我们家我是闲人,虞璟比我忙,经常满世界飞。”苏君俨语气自嘲,眼底却带着明显的笑意,“秦亦峥倒好,前一阵子直接把非凡交给了她打理,当甩手掌柜去了。”说完指了指身侧的dv摄像机,叹息道,“呶,既当爹又当妈,还要客串摄像师。”
圈子里谁都知道苏君俨对这个女儿几乎是无原则的溺爱,沈陆嘉也不戳破他的“假委屈”,只问道,“这个幼儿园不是寄宿制吗?你怎么舍得?”
苏君俨薄唇一钩,“没办法,我妈他们也宠琥珀宠得不像话,虞璟看不下去,便把孩子送这里来了,只有晚上接回去。”
两人正说着话,却看见琥珀泪眼婆娑地拖着夏天往这边跑。身后一个老师也是一脸焦急地跟着。
苏君俨早已经大步迎上去。
“爸爸,有人弄脏了夏天的衣服,他不好表演了,我不要和别人一起唱歌,我就要和夏天一起唱。”琥珀手里还抓着一件满是水彩笔颜料的黄色衬衫,一张小脸哭得像花猫。
“怎么回事?”沈陆嘉也觉得有怒气开始一拱一拱地往上蹿,沉声问跟在孩子身后的老师。
“这位先生,真是对不住,不知道哪个孩子恶作剧,把夏天的放在储藏柜里的演出衬衣弄脏了。夏天本来是和琥珀一起领唱的,他穿的是唯一一件黄色的衬衣,其余男孩子的衬衣都是白色的,人手一件,没有多余。现在出了这种事,我们也不好叫哪个孩子脱下自己的给他。”老师絮絮叨叨地解释着。
“这是幼儿园管理的失责。”苏君俨心知若是夏天和琥珀颠倒一下身份,此刻怕是早已经妥妥当当地换上哪个普通人家孩子的衣裳了,因此话说的很不客气。
老师满头都是冷汗,只得在一旁赔笑。
夏天却小大人一般安慰小姑娘,“琥珀别哭了,许浩天唱得也很好的,我在下面看你们唱也是一样的。”
沈陆嘉按捺住心底的涩意,蹲下身问夏天,“你不是住宿吗?宿舍有别的衬衫吗?”
夏天先是摇头,忽然眼睛又一亮,“昨天换下来的那件衬衣应该干了,在媚…,在家里,不过是蓝色的。”
“好。”沈陆嘉起了身,将一张名片和一沓钞票递给管事老师,“我是夏天的爸爸,这是我的名片。请你们现在派人去附近的商场买一件类似款的儿童衬衣来。”他语气冷峭,带着上位者不容抗拒的威慑。
管事老师讷讷地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头衔,傻眼了。
苏君俨却是心头巨震,沈家和苏家旗鼓相当,陆嘉虽不似他一般从政,但身后的家族总归是某种制约,当年他第一次送琥珀上学,便碍于身份藩篱,无法递出名片。可是现在陆嘉却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做到这一步,他似乎忽然明白了莫傅司某次酒醉后所说的那句——沈陆嘉是我们这一群人里面唯一的人。
他还在怔忡中。沈陆嘉又让夏天报出了伍媚的手机号码。
“哪位?”电话那头女人语气慵懒,让人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