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清浣的软化,他笑着倚住背后的柿子树,将清浣拥进怀里,“乖,给我……”
清浣心跳如鼓。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勇气与渴望奔涌而起,她踮起脚尖,将唇凑上了清瑾的唇……蜻蜓点水,樱花飘落,只是浅浅一点,便急欲奔逃而去……
以为少年会长手长脚地捉住她,却没想到直到清浣跑到了门口,清瑾也没追来。忍不住回眸望去,水墨一般潋滟的夜色里,少年呆呆立在柿子树下。银白的月光照着他清美的面庞,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仿佛——不可置信……
清浣心底轻轻一晃、却又是狠狠一动,急忙开门进了屋子。
送出的一切,终究,收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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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睡。梦里有金灿的阳光从翠绿的树叶间跳跃而过。
耳畔有欢笑,更有白衣翩跹的身影。
清浣笑着醒来,清瑾却在她醒来之前已经出了门。
林母笑着给她端来早点,“清瑾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天不亮就起来了。这不,才六点,已经出门上学去了!”
清浣不由得笑开。不经意地回眸,就在她的房门口,隐隐有一小簇的绿意。
奔过去看,三枚柿子树叶,翠绿翠绿的,带着春天的生机摆在一起——恰是一个,心形……
【后情预告:眼看着高考越来越近。一旦上大学走了,至少有一年的时间子衡将无法在清浣身边。子衡又怎么会甘心,他一定会想办法将清浣控制在自己的身边……】
没想到的变故(5更5)
“啊?老林啊,怎么会这样啊!”清浣正在房间里写作业,林母的一声哭喊打破了家中的宁静。
清浣奔出去看,林父显然是刚刚回到家,还没换鞋,便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林母则在一边流泪。
清浣扯住母亲的手,“妈,怎么了?”
林全安耷拉着头,摇头,“浣浣啊,都是你爸爸我没用啊……”
清瑾也赶了过来,“爸,你赶紧说啊,究竟是怎么了!”
林全安叹气,“你爸我也被扫地出门了……下岗啊!”
清浣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上一次父亲升职的时候还在庆幸下岗的阴影没有降临到他的头上,还说人要知足;却没想到言犹在耳,眼前的一切就已经发生了逆转。
清瑾倒是轻轻一笑,“爸,行不行了您!下岗就下岗吧,一个月就赚那么千把块钱,您至于吗您!再说了,您在外面不是还兼着一个差事呢吗,也不是就一下子没了收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清瑾说着也抱了抱母亲,“妈,别担心,还有你儿子我呢,保证家里不会揭不开锅!”
林全安叹息着向后仰倒。
林母则狠狠地拍了清瑾的手一下,“你懂什么!不能没有单位啊,你明白不明白!在中国,谁要是没了单位,你就没了一切!就算给私人老板打工能多赚点钱,但是你什么都没了。别收分房子了,还有养老、公费医疗、交通补助,什么都没了!你爸在厂子里这几十年的工龄,就全都打水漂了!等于这辈子,这是白干了啊……”
清瑾有点急了,“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单位啊、工龄啊、公费医疗的啊!现在是九十年代了,不是你们当初的五十年代了!人就不能有出息点啊,不靠着单位就活不了吗?”
林母的火一股脑全朝着清瑾来了,“你懂什么,啊?你个毛孩子,你以为你什么都能啊!你当那个模特,是能挣点钱,但是能挣一辈子吗?你哪能光看眼前啊!有个单位,那才是一辈子的铁饭碗!”
清瑾摇头,“真是,没法跟你们沟通!”
清浣急着赶紧扯住清瑾的手,“清瑾!别跟妈犟嘴!”将清瑾推回房间去。虽然从情感上清浣更倾向于清瑾,他们都知道时代变化了,原有的旧体制一定会被渐渐打破,这是社会进步的必然,而且一定会带来更光明的未来。但是,清浣却也理解父母的心情。毕竟这种社会的进步是要以父母这代人作为牺牲品的,他们熟悉了的一切骤然被打破,他们在这个将要退休的年龄上发现自己被再度抛进了社会的洪流,他们一定会恐慌,一定会抗拒。
清浣静静地陪着父母,“爸,妈,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吗?”
林母一把握住清浣的手,“清浣,有,有啊!去求求子衡,只需要他爸一句话,你爸就不用下岗,啊!”
清浣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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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近来的状态非常不好。随着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他所承受的压力自然也越来越大。
学校希望子衡能考出个状元来,给学校争光;副市长儿子的身份,又不容许他高考成绩有所闪失;更重要的是本来他手上有顺风顺水的保送名额,可是他自己却坚持参加高考来证明自己,所以都意味着他面前只剩下了一条独木桥,只能向前走,根本没有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