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敬仰、坚决的种种情绪,唯独没有绝望。
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被逼到绝路上的人啊……
她心中也好奇了起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说你怎么到了我的船上。”
男孩儿正要开口,却先揉了揉肚子,却急忙看着商雪袖道:“我不是饿的,我刚才拿……”他看了一眼旁边怒目而视的胖大厨,吞了吞口水道:“偷了两个馒头吃……只是吃的太急,我、我想喝茶。”
“还,还喝茶?惯的你……”大厨更加生气,蒲扇般的肥厚手掌挥了起来,商雪袖摆摆手道:“茶而已,不值什么,青环,把我的茶泡一壶来。”
商雪袖静静的看着这个男孩子,虽然席地而坐,却是文质彬彬的,他端了茶盏,用盖子荡了荡茶叶,又摇头吹了吹,方细细喝一口,入口之时,仿佛这茶叶还不甚合意,能看到他忍不住皱了下鼻子。
他虽然渴,却也不曾牛饮,也没有多喝——这是一个好人家的公子啊。
“现在能说了吗?”商雪袖放下了茶杯。
“我……”男孩不好意思的低了头,道:“我叫徐治。”
他抬起头,眼睛里亮闪闪的,道:“我想跟你学戏啊,所以才偷偷藏到船上的,你在苏城演的戏我全都看了,你能教我么?”
“为什么?”商雪袖自己自然是极喜欢唱戏的,但是却也不能理解一个看上去这么体面的男孩儿居然要唱戏。
她还没等徐治回答,又道:“而且即使要唱戏,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可以找位老生的名家,指点你几句,也就行了。”
徐治似乎对“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并没有什么异议,反而对后面说的很不以为然,道:“我又不喜欢老生。”
商雪袖手情不自禁的一抖,她的声音不由得带了一些怒意,道:“为什么?”
徐治显然是个敏感的男孩,立刻觉察到了,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道:“我喜欢青衣啊,而且我是真的想唱戏,我想做伶人,不然我不会跑到你的船上来——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调,从来没看过那么好看的戏。”
商雪袖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她一直在回想着赛观音说的故事。
故事里,明明是位女子,却以小生闻名,遭来的厄运那么让人沉痛,可故事里还提到过那些南风馆里的男伶,做着旦角儿的装束供人狎玩取乐。
明明是好人家的子弟,为什么……为什么要往这行里跳呢?
她苦涩的道:“看起来你家境是很好的,并不需要唱戏养活自己……”
徐治却打断了她,道:“商班主,你是为了养活自己才唱戏么?我不信,我能看出来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眼睛很毒的。你若只是为了吃饭,不会唱的这么好!”
商雪袖说不过他,半晌方道:“我们是在说你,你真的喜欢,玩玩票是可以的……下海,你知道像你这样的男伶……”
徐治站了起来,道:“做这种事的,女伶岂非更多。商班主能出淤泥而不染,以技服人,为什么我就不能?”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商雪袖变了脸色,忙不迭的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半是撒娇道:“商师父,我……我不懂事,从小没人管过我,您收了我吧,怎么扳我的脾气都行。我真的太喜欢您的明剧了,我一场都没落啊,您听听,我都会唱了。”
商雪袖脸色缓和了下来,暗道:“我和他一个小孩子又生什么气呢?他若爱玩,我便指导他几句,待到天明,送他下船也就是了。”
可她被徐治的唱吸引过去了。
一旦唱起来,徐治也认了真,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玩笑之心。
旁边围观的人也安静了起来,他虽然年纪还小,也没有用小嗓子,但是那种韵味,却不是假的。
第七十一章 安江关
听着徐治的唱商雪袖心里暗自叹了一声,瑕疵是有的,可却比小玉桃还要入味——反倒因为如此,她不能再深入的指点他了——她真的怕误了这男孩子。
徐治唱了一小段,满眼仰慕的看着商雪袖,商雪袖硬了心肠,偏过头去,道:“今晚夜已深了,明早我差了人送你回去。”
“为什么?”徐治吃惊的看着商雪袖,眼睛里又是难过,又是失望,然后便哭了起来。
商雪袖并不理睬他,脑海中费力的搜寻着苏城有什么官绅人家姓徐,但是实在记不得了,只得让人先看着徐治,给他安排个地儿休息。
临进屋前商雪袖和管头儿交待道:“管头儿,他姓徐,看样子应该是官绅人家的孩子,你派个可靠的人,明早陪着这位公子从这里返回苏城,打听是哪家的子弟,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