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叫起来:“谁叫你们打脸,不准打脸!两个都是,你们还要演戏,辛维,给我收敛力道,你的拳头会打死人!”罐子扬起脸,挑衅地勾起唇角,“我有收啊,否则纪小子现在哪能醒着?”
整个排练室里没人敢出声。纪宜看见罐子又朝他移动过来,这回竟出拳朝他肚子,他忍着痛挣扎地爬起来,本能地想逃离舞台,但女王很快又开口了:“小纪!不准跑!你今天下了这个台阶,以后就不用想在我面前再站上去。”
纪宜僵了一下,脚停在台阶边缘,就这样一迟疑,罐子的拳已经往他肚子上招呼。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而且纪宜根本不相信他有收敛力道。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抱着肚子在舞台上跪倒,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心跳也扭曲起来:“唔呃……”
观众席上传来女生的惊呼,三年级班好几个女孩子用心疼的目光看着他。
罐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上衣,正轻快地跳着小碎步。拳头仍然没有收起来,对着他张牙舞爪,纪宜扶着舞台地板,颠颠倒倒地重新站起来。
但他才撑起一只脚,罐子的拳又朝他挥舞过来,这次技巧地打在侧腹上,还好纪宜有前车之鉴,紧要关头闪了一下,否则绝对又会被打飞出去。但这一下还是擦在肋骨上,疼得他额角都出汗了,“可恶……”
罐子拳收拢在颊前,架势稳若泰山,纪宜头脑有些晕眩起来,刚才下颚那一拳的麻痹效果还在,让他耳朵嗡嗡作响。他强迫自己站直,正对着罐子锋利的拳头,罐子却没等他站稳,照面又是一拳过来。
这次纪宜冷静下来,往右一闪,罐子这一拳就扑了个空。蓦地脚下一绊,罐子竟然声东击西,右足往他的脚胫重重一扫,纪宜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右碰地一声倒了下去。他紧急伸手去扶,但侧脸还是撞到舞台边缘,眼镜被撞飞出去,额角甚至碰出血痕。
观众席上传来男同学的笑声。其中笑最大声的就是瓜子,他很快又自制地捂住了嘴。
“这样就不行了?纪小子?反应迟钝啊,年轻人。”罐子看起来十分享受这场“互殴”的戏码,居高临下地挑着手指。
纪宜缓缓地扶起脑袋,也不去捡眼镜了。他的脑袋变得清醒了一点,他感到有把小小的火焰,在他心底慢慢点燃起来,他看着持续朝他挑衅的罐子,顿时观众席上的惊呼也好、笑声也好,纪宜觉得自己都听不见了,眼前只有罐子一个演员,还有他自己。
他缓缓地站直起身,罐子又朝他脖子挥了一拳,这次是直拳。纪宜上身往后一缩,双手一上一下,巧妙地夹住罐子的前臂,然后反手抓住,下狠劲一扭。
罐子眼捷手快,反射地往后一退,挣脱了纪宜的掌握,
“不错嘛,有点意思。”罐子扬了一下唇角,看着纪宜的架势,“既然这样,我也不能放水了。”
他话还说到一半,拳忽然变得又快又狠,每一拳都打中纪宜的要害。纪宜咬了一下牙,在舞台上拼命招架,一下子退到舞台边缘,又从罐子身边钻到布幕旁,冷不防侧脸又被刷了一下,顿时热辣辣地疼。但纪宜的拳也扫到罐子的额头,让他踉跄地退了两步:“干!就叫你们不要打脸……”
女王的骂声又起,但显然舞台上两人都已经不见了。纪宜一开始还遵守学过的章法,规规矩矩见招拆招。但罐子越打越狠,每一拳打在身上,都痛得纪宜浑身发颤,他到最后也不管那么多了,逮到空档就反击,每一次下手都比前一次重。
顿时舞台上闷哼声不断,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两个人就像互咬的疯狗般,彼此偷袭着对方的空档。
纪宜干脆脱掉戏服,只留下里面的内衣。罐子的胸膛上都是汗,胸口又中了纪宜一次手刀,终于往后坐倒,但他很快扯住了红色布幕,稳住了身体,竟然伸脚侧踢纪宜的肚子。
纪宜被他的足尖扫过,隐隐生疼,他也不再客气,伸手抓住罐子的脚,一扭把他在舞台上翻过来。罐子胸口着地,发出一声痛哼,纪宜披头散发、就连裤子也歪了一边,全身的瘀青都在痛,脑子因为多次中拳糊成一片。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胸口、从四肢百骸,啪地一声释放开来。
他骑到罐子身上,罐子眼捷手快,翻身过来仰对着他,又对他的脸挥了一拳。纪宜心头火起,只觉得脑袋和胸口都有把大火在烧,有个声音在脑袋里不断轮转,他也没去细心他们叫些什么,他只想尽情地、不受任何拘束地扁眼前这个混帐一顿。
他拗住罐子的脚,把他又翻了回去,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汗湿的脸朝自己扭过来,竟用额头猛地撞过去,就撞在罐子脆弱的鼻子上,顿时双方脸上都是鲜血:“罐子!”观众席上有人惊呼,是knob的声音。
但纪宜完全听不见、看不到,他气疯了般,抓紧罐子的额发,死死压着他企图逃脱的身体,右手又是一拳,再一拳。罐子踢着腿挣扎,从纪宜身下翻起来,纪宜就扑上去揪住他的肩膀,把他压倒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