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张院正也是少有的颓唐,他行医这么多年,治好过无数病人。人人都道他是杏林圣手,可他这个圣手,到了成王殿下这里也是束手无策啊。
“院正大人,那……那如今可怎么办?”福公公晃了一下身子,勉强站住脚,从喉咙眼里挤出来一句话。
“暂且还给王爷开副药吧,派人好生照顾着,若是像往常一样,挨得过三天,那就没问题了。”
福公公听着这话,简直不敢往下想了,若是没有挨过三天,是不是就真的没法子了。冷不丁的,福公公又想起了阿遥来。他回过头,冲到阿遥面前,神情激动,像是久困之人终于找到了救援一样,急切道:“姑娘,您有法子的是吧,您一定有法子的,否则明一大师怎么将您予了王爷?”
阿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少顷又闭上了,蜷缩在椅子上。
福公公跪在阿遥面前,豁出老脸来:“姑娘您说句话啊,您也不想让王爷受罪吧,这回可不像以往,喝些药歇息两天就好了。您也听到张院正说了,这回若是每挺过去,那王爷,就真的醒不过来了。王爷待您那么好,您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
福公公说着说着,眼睛就湿了,而后竟然开始掩面哭泣起来。
“若是您没主意,能不能再仔细想想,明一大师走的时候可留下了什么话。或者,他可说了他要去什么地儿,虽说如今派人找他也麻烦,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啊,姑娘,姑娘您倒是说句话啊!”
阿遥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垂着头,额前的细细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烛火之下,神色看得不是很分明。
张院正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能理解福公公的心情,毕竟是守了这么多年的主子,还是从成王殿下小时候就开始守着的,怎么忍心看着成王就这么没了。
可求别的人也就罢了,求嘉宁县主?张院正实在不明白福公公是怎么想的。
兀自思索了一会儿,张院正见这屋子里一个老公公,一个小娃娃,老的那个瞧着心神俱震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小的那个坐在椅子上抱着点心盒子,一副出神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可不敢将事情交给这两人,遂又道:“公公快些起来吧,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叫人赶紧去抓药。今儿晚上,我留在府上守着。”
福公公抹了两把眼睛,撑着从地上起来了。他也明白,自己这是在做无用功,可是心里还是存着一丝期待,希望阿遥是有办法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
福公公同张院正道了一声歉:“让院正大人见笑了。”
张院正也没有说什么,去桌案上写了方子交给福公公,就让他出去办事了。
福公公拿了东西,立即从屋子里走了出去。不论福公公之前在屋子里是怎么哭天抢地,怎么痛不欲生,等他出了屋子,将门合上之后,便又恢复了原状了。尽管这原状与是要打折扣的,但是较之先前的绝望,已经好了太多。
福公公再怎么焦虑,也不会把情绪外露出来,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
他叫来程七,让他赶紧将药煎好,又唤来程五,吩咐道:“这三天你们务必将正院给守好了,若是有哪个杀勿论!”
福公公说起这话的时候,周身的戾气止不住的外放。
他是成王殿下的心腹公公,王爷没醒,他自然要给王爷将王府护好了。
程五点点头,而后又道:“宫里那头,是不是该派人去通知一声?”
福公公抬头看了看天,道:“已经不早了,想必皇上也已经睡下了,这时候说也只能叫皇上干着急。今晚上就算了吧,明儿一早,你派人去宫里汇报一声。”
“是。”
“行了,你们也下去吧。”福公公吩咐完了这些人,略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还是程七捧着药碗过来的时候,才又见到他正常了些。
福公公接过药碗,又转身进了屋子。
萧翎是昏睡的,可是因为疼痛睡地也不太安稳,一直在流冷汗,周身都是冰凉的。福公公给他喂药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只是喂了药之后,也没见他有什么好转甚至缓和的迹象。
福公公一颗人渐渐的下沉,放了碗,问道:“院正大人,之后还要做什么啊?”
“只能先等着,不过看着情况,晚上王爷是醒不过来了。”
“那不如这样,院正大人您先去外间休息,我守在这里,若是王爷有事便立即去找您。”
张院正也没有拒绝,毕竟他也是上了年纪了,熬夜的话恐怕身子受不住。他承福公公的情,点头道:“也好。”
福公公将人送到隔壁的房间,回来后,再次走到阿遥身边。
概因为他想起之前几次王爷的念叨,说阿遥大夏天的小身子还是滚烫滚烫的,晚上睡觉能热死人。于是福公公同阿遥商量道:“姑娘啊,您能不能给王爷暖暖身子,王爷手脚都是冰凉冰凉的,盖再多的被子都没有用。”
阿遥想了想,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