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闭目养神的孟逢闻声睁眼。
黎助理知道有的话不该他来问的,尤其并非他分内的工作,更不应该多嘴。
然而他还是说了。
“您不觉得,您对尤小姐的事,上心过头了吗?”
……
春节来临,尤好接到表婶的电话,让她大年三十那天过去吃饭。应下这一桩,尤好忽然发觉许久都没看到孟逢。他好像突然变得很忙,回公寓的频率大大减少,他们几天难得见一次,这一回数数,她已经有五天没见过他。
过春节必然是要和亲人一起过的,表叔表婶虽然是远亲,却也是她最后的亲人。孟逢家的情况她不了解,但想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要回家的。
尤好花了两天时间,把公寓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桌台、窗户,各处擦得干干净净。
三十当天,她给孟逢打电话,没通,转而用微信联系他:“公寓我打扫干净了。今天我回表婶家吃饭。”
犹豫半分钟,她又加了一句:“二哥,新年快乐。”
那边一直未回,见时间快要来不及,尤好收起手机,裹上保暖的羽绒衣,背着包出门。
尤好不是第一次在表叔这儿过年,不同的是今年表哥也在家。饭桌上,表哥询问了一些和她学习有关的事,尤好端正坐着,问什么答什么。表婶给她夹菜,她吃东西基本不挑,给她夹什么她都吃得干干净净。
表婶一向很喜欢她,说了无数次的话又拿出来夸:“我们好好就是乖,不挑食,吃什么都香!”
表哥捧场:“那是因为妈你做什么都好吃。”
“嗯,是这样!”尤好在旁配合地点头,哄得表婶心花怒放。
席间说着问起尤好的住处,提到这一点,表叔表婶面上有些过意不去。奈何家里条件不足,让个十八岁的大姑娘睡客厅,家里来客人瞧见实在难看。
尤好不想他们担心,“我住的地方挺好的,真的。”
这话她说的有点心虚。何止是挺好?孟逢要是听到她这么形容,怕是又要冷哼。
她笑笑,继续道:“而且寒假很快就过了,开学以后我就回学校住宿舍,没什么好担心的。”
说了几句,她主动跳过这个话题。
吃完年夜饭,表婶怕她太晚回去不安全,尽管很想留她一起守岁,还是早早地送她出门。表婶装了满满一食盒的东西要她带回去吃,表哥送她到路口,要不是她说太远不方便,差点就陪着一起坐车送她到住处楼下。
尤好拎着食盒回公寓,开门进去,家里的灯亮着。见孟逢的鞋在玄关处,她略感意外,趿着拖鞋进门,正巧孟逢从餐厅出来,打了个照面。
“二哥,你怎么在……”
孟逢面色也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平复,他嗯了声,“你怎么回来了?”
他以为她会在表亲家过年三十。
“我表叔那住不下啊,只有两间房,不够睡……我跟你讲过的。”她说。
孟逢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她当时决定要自己租房子,就是因为这个。
不知是不是因为许久没见,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尴尬。
“二哥,你吃晚饭了吗?”尤好没话找话。
“吃了。”孟逢说,“不早了,你回房睡吧。”
他明显不想跟她聊。意识到这一点,尤好脸色黯了黯,“……好。”她将食盒放进冰箱,闷头回房。
孟瞧着她的背影,眉头一拧,到底还是没叫住她。
……
大年初一,往常在表叔家,尤好很早就会起床帮表婶一起煮糯糕。吃完早饭还要摆祭品、上香,要做的事很多。
孟逢显然对这些没兴趣,公寓里冷冷清清,半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早饭在餐厅桌上,孟逢让人送来的,有尤好的那一份。四下静悄悄,除了他偶尔走动响起的脚步声,别无动静。
尤好吃完,将餐盘洗净放进碗柜里。她回房做了会儿作业,到吃午饭的时间才出来,跟早上一样,餐桌上的气氛压抑又让人拘谨。
她垂着头回房,经过客厅,孟逢在沙发上看杂志。她脚步慢慢停下,犹豫着转身倒回去。
“二哥……”尤好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侧边站定,面容忐忑,“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孟逢抬眸睇去,她脸色糟糕,低落情绪仿佛要从每一根头发丝溢出来。
“没有。”他语气微沉,下一秒低头继续看书。
她想说什么,一时又觉得话太多堵住了喉咙。
“……哦。”
脚下动了动,挪后两厘米,想识趣地转身走开,腿却像灌了铅般重得抬不起来。
她不死心,又问一遍:“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对,您告诉我……”许久不用的敬语又用上了,她的手无意识地轻搓衣摆。
这个问题,孟逢真的没法回答。那天在车上,黎助理问的那句话点醒了他。他对尤好似乎真的太过上心了。上心到等他反应过来,自己都觉得不对劲。
为了消除这种不对劲,让事情维持在原本的、正确的轨道,孟逢特意减少了回公寓的次数,想着少跟她接触,等她搬出去以后,这件事就只是个小插曲,不会有什么影响。
然而此刻看着她,孟逢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再一次觉得自己成了恶霸,还是十恶不赦,很可能会被丢菜叶子的那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