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突如其来的一痛,仿佛有被什么东西给咬着了,皇帝的心突然下沉,久久,当五官以为皇帝要发怒时,冷魅的声音响起,清楚地灌进了她的脑海里,朕不管你的以前如何,但记住,从现在起,你将是朕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朕的女人。是吗?五官直视着皇帝,声音更冷了,你说是那就是吧,我无所谓,因为你不会是我的男人,一辈子也不会是。痛,从五官的肩上传来,她知道那是皇帝在宣泄着心中的怒气。
你敢?我为什么不敢?因为你要生存。五官笑了,笑得无奈,笑得辛酸,是啊,她要生存?她为了生存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做了多少的事,她无时无刻不在惊着神经过日子,然而,无论她多么的认真的,卖力的生活,到最后总会出现一个坎,让她迈不过去。
想到这,五官的胸口突然碎裂般的痛,皇帝的话勾起了五官所有忍辱偷生,屈辱的记忆,包括皇帝的那一脚,那是一个无法抹灭,如空气般存在于五官心中的回忆,三年了,她在宫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极少去回忆,一忆起,所有的感觉都仿佛回到了心中,五官苍白了脸,一种想哭的冲动萦绕在她的心中,她想哭,想放声大哭,但五官忍住了,她只是不再言语,静静地让胸口的痛在全身蔓延,屈辱,痛恨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明显。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皇帝不屑地讽笑着,但心中的苦涩与挫败却越来越浓,只是一个奴才已让他到达这种地步了吗?
皇上,你知道吗?五官活着很累很累,五官想死,你能成全吗?五官轻轻地道,她不想屈服,但她屈服了,因为他是皇帝,不是地痞,不是蛇鼠之辈,不是老鸨,她斗不过他,他是这世上最大的一个人,她不甘,她恨,所以,她屈服了,她的屈服是建立在这份恨上的,一个世上最卑微的奴才,与一个世上最至尊的主子,所以,她只有死,因为在五官的心里,死,也是一种报复。
死?皇帝心头猛地一震,对上五官淡漠毫无生气的双眼,猛然意识到,他的强势似乎已然将五官逼至到了一个绝望的尽头。
他在做什么?皇帝突然醒悟,这么多年了,难道他还不了解这奴才吗?在她的身上,越是压迫,她反抗得也越会厉害,离他也越远,她说要死,并不是她真的要死,她只是以死在反抗他,介以宣泄着她无法发出的怒火,因为在他面前的她太弱了,皇帝相信,如果此时五官的手上有把剑,便会毫不留情地刺向他。
皇帝深深相信,他身下的女人并不是个手软的人,该狠时,她会毫不手软,因为他的身份是皇帝,是他的权势压住了她,意识到这个事实,皇帝坐了起来,心,空洞洞的,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敲着,敲得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响,全身,已然无力,找不着支撑点。
当一份情压抑得太久,久到不知道如何去发泄时,他会急于宣泄,最终只会失去方向。
当面对压迫,她无法反抗时,只能选择极端,因为死亡是最极端的反抗。
明黄的龙凤丝绵褥轻轻地盖住了五官赤裸的上身,望着五官的素脸上漠然的平静,疲惫染上皇帝的面颜,这一刻,皇帝仿佛散尽了全身的力量,他只是坐着,什么也没有想,生平第一次,脑海里竟然空无一物。
静,一室的静,除了跳动着的烛火,映红了整个御天殿。
不知道过了多久,五官动了动,视线望向一直坐在床沿丝毫未动的皇帝,眨了眨迷惑的双眼,坐了起来,龙凤丝绵褥滑落,五官一怔,什么时候,她的身上有着这一条被褥的?
朕困了,你下去吧。皇帝开口。
烛火,闪动了一下,也惊动了五官,望着皇帝的侧脸,五官突然发觉,沉浸在烛光中的身影,竟满是孤傲与隔离的气息。
五官默然不语,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裳,穿上,朝宫门走去,就在她走至宫门时,皇帝突然道:你如此厌恶朕,是因为朕以前踹了你一脚吗?五官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看皇帝一眼,只是朝外走去。
站住,皇帝看向五官,目光中有着帝王的锐利,也有着身为男人的脆弱,朕要你回答,朕要听实话。收住了步子,但五官依旧没有转头,硬声道:是,奴婢以为皇上早就知道了。在三年前,不是吗?
皇帝身体一僵,苦笑,是啊,他早就知道了,他如此一问,不是自取其辱吗?然而,他依旧执着于此一问。
第80节:第十九章 一切泯灭如梦(3)
你的心胸真是狭隘。皇帝苦涩地叹了口气,他都能放下对她的偏见,帝王的尊言,承认喜欢上了一个自己曾厌恶至极的女人,而她却为何不能放下自己的那一脚呢?
是,奴婢心胸狭隘,所以,奴婢只是一个奴才。五官在心里冷哼一声,漠然地道,她被踢得险去了一条命,让她如何心胸宽大?她已经压下了这股怒火,做着她奴才的本分,这皇帝又何必来硬惹她。
她,处处在和他拉开距离,皇帝又怎会不知道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