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红的解药,以及让丹红离开越国。”夜的声音是惯有的冷清,不带感情。
“这些年,你为丹红做了那么多,既然有心,何不将她收在身边为姬妾?”
放丹红走,越姬并不多舍得,但能得蛇丹,让蛇皇康复,别说一个丹红,就是散去整个死士团,也是值得。
再说大巫师的失误,让丹红离心,留着只怕非福,是祸。
如果放掉丹红为条件,换一个夜,这买卖实在占了大便宜。
“夜习惯了一个人,不想有任何束绊。”
夜、越姬和大巫师都明白,因为小十七的事,丹红继续留在越国,定难再象以前一样‘忠心,卖命,她不来找大巫师报仇,大巫师也不敢留她性命。
小十七的事,已经让夜不满,如果再杀了丹红,不知会不会激怒夜,做出背叛他们的事。
如果夜背叛,后果难以预料。
越姬恼大巫师急功近利,不计后果,但事情已经如此,再埋怨也是无用。
如果能让丹红远离越国,倒也是个两全之计。
看向大巫师,“大巫师认为如何?”
大巫师派小十七出去,也是意在削弱夜的势力,现在目的达到,自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取出解药,抛给夜,“这药本是要给小十七的,可惜他……唉,说起那件事,我也有责任,还望丹红别耿耿于怀才好。”
夜接下解药,打开瓶塞看了看,确实是淫蛊解药,信手揣入怀中,淡道:“丹红定会明白大巫师的一片苦心。”说完转身就走,可以说傲慢之极。
他顺着大巫师的口风,所说的话,更让大巫师变了脸色,这人太过放肆。
越姬把玩着小瓷瓶,扫了眼沉下脸去的大巫师,娇媚一笑,道:“夜是在天上飞翔的雄鹰,不是金丝笼里取宠于人的金丝鸟儿。既然是雄鹰,自然有雄鹰的活法。不管他怎么活,只要关键的时候能用上,就可以了。”
大巫师深吸了口气,让怒气散去些,“我怕丹红不肯就此罢休。”
“她离开越国,就再不能近得你的身,还能拿你怎么样?小十七和夜在,丹红自是不舍得死的,那么你那毒固然有用。但小十七死了,而看夜的模样,确实无纳丹红为妾的意思。丹红没了想头,存了死心,那毒还有什么用?”
越姬嘴角抽出一抹嘲讽,当初干那蠢事的时候,难道不曾想过这些后果?如果丹红一心为小十七报仇,连死都不在意了,还会在意身上的淫蛊?再说那淫蛊威胁到的是清和小十七,而非丹红。
丹红那残破之身,早声名狼籍,她不舍的是小十七和夜,哪能在乎自己?
大巫师不近女色,自认为丹红怕着他的淫蛊,不敢反,当真愚昧可笑。
“蛇侯不在,如果你再动了丹红,激怒夜,你敢保证拿得住夜?”
大巫师想着夜手中的剑,暗打了个哆嗦,如果说越国谁能轻易的取他性命,那就是夜。
朝门外望了一望,默认了越姬的话。
他们不知,夜出了大殿,到了无人处,站定下来,回眸冷笑。
一颗蛇丹能换取他们信任。
如果不交出蛇丹,他们如何能相信他?
处处防着他,他如何能查出蛇皇之毒的解法?
蛇丹固然可以在关键时候保他性命。
但他一人生死,能换得蛇皇之毒的解法和丹红的自由,他何乐而不
又下了一夜的雪,天亮时天才放了光,琉璃瓦上盖了厚厚的一层白,比平时虽然更见亮堂,却平凭了几分萧索。
十一买来香烛,摘了一捧长青树枝,站在小十七的屋前。
屋外坟前有烧残的香烛,又摆了水果馒头,可见丹红是回来过的。
只是此时房门紧闭,不知丹红又去了哪里。
十一进屋收拾了一套小十七常穿的衣裳出来,见惯生死的她,说不出此时是悲,还是痛,只觉得心里如同灌了铅,沉得心跳仿佛已经停止,任她大口的呼吸,仍透不过气。
小十七死不见尸,无法安葬,只能依着他的爹娘,立上一个衣冠冢。
按理,这些该丹红来做,但迟迟不见丹红,也不知丹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
与其寻着丹红,给丹红陡加悲伤,倒不如她去做。
十一给小十七的爹娘上过香烛,拜了几拜,才在右手方选了棵长得极好的长青树下,拿了铁锹在树下掘坑。
身后传来风吹衣袂的声音,十一回头。
却见丹红正从踏着树稍上飞落,十一不知多少次见过丹红从树上轻飘飘地飞落,如同花中仙子一般轻盈,而这时,丹红却是直跌下来,裹了一身的雪,好不狼狈。
十一吃了一惊,正要抢上相扶,丹红已经先行爬坐起身,头发被摔得微微散乱。
两眼迷离,一张脸如同死人一样白,一身的酒气,显然不知才在哪里醉宿醒来。
起了几次身,都还没站稳,就又摔倒,她索性不起来了,就坐在雪地中,看过十一,看过十一掘的坑,再看过放在一边石头上小十七的衣裳,看定那套衣裳,视线就不再挪开,呆呆地,怔怔地,全无表情。
看似无悲无痛,但十一却觉得此时的丹红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从这世上完全地消失。
十一眼眶微涩,不久前,丹红还拉着她的手,柔声叮嘱,“我把小十七交给你了。”
如今回来,却物是人非。
十一心头酸涩,很想走上前,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