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需要合欢林的泉水克制瘴毒,但寻常百姓必须去官家专设的地方定量领取。
寻常人饮用的泉水,都是流出合欢林外的泉水。
只有皇家以及重臣之家的人,才能在合欢林中的上游打水。
这些用水,每天有专门的官家车队进林打水,而且只得三几辆马车。
象这样百姓赶着二十余辆马车进林的事,十一从来不曾见过,不禁起疑。
十一隐身在树后,紧盯着在泉边取水的人马。
那队人马极少言语,除了招呼人打水装车,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直到将二十几量车上载着的水桶,将水装满,十一也没能看出任何眉目。
唯一让她诧异的是,什么人需要用这么多的泉水。
车上的水桶足有大半人高,如果存放的好,光是一水便够一个人抑制一个月的瘴毒。
每辆车上装着六桶水,二十几辆车一百来桶水,足够一个人用上好几年。
十一眉头微蹙,难道是平阳侯利用越姬来与蛇国交易,换取泉水抑毒?
那日,平阳侯伤着离开,十一不知他是否被瘴毒所蚀。
但用越姬来交换泉水,太大才小用了些。
何况平阳侯身中蛇皇之毒,算下来,已经没几个月可活,要这许多泉水有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小刀,十一打死也不会相信。
平阳侯虽然与小刀的姐姐交易,保护小刀。
但将小刀交给神医凌风抚养,并自亲前来取水,已经是够情够义,又岂能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孩子,把蛇国逼到这一步。
狗急了还会咬人,何况蛇国,把蛇国逼上绝路,不顾死活的打起来,燕军不可能一人不伤地获胜,那么留下来的就是更多的孤儿寡母。
如果不是平阳侯,还有谁会突然要这许多泉水。
十一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跟在车马后头,进一步弄明白。
树林中飘出一人,向车队飞扑而去,竟是夜。
夜如鬼魅般,神不知,鬼不觉得上了最后一辆马车,潜入车中。
在车帘落下的那一瞬,夜向十一望来,与十一的目光在空中交结。
那一眼,十一才知道,原来她的行动全在夜的视线之下。
这件事,有夜插手,她就不方便再跟上去,只得暂且作罢,另做打算。
离开合欢林,却见街上百姓胡乱奔跑,到处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十一心里一‘咯噔’,抓了一个急着离开的小贩问道:“出了什么事?”
“燕国大军要打进来了,大家都急着收东西逃命呢。姑娘,你也赶紧回家收拾几件衣衫进山躲躲吧。”那人急急说完,丢开十一,急跑而去。
怎么可能?
蛇国有合欢林护着,与燕军对持了不短时间,任平阳侯再多谋擅战,也顶多把蛇国束控在合欢林后,这会儿,怎么突然就打进来了?
难道说平阳侯自知活到头了,不顾手下死活,死之前踏平越国,让越国给他陪葬?
如果这样的话,母亲落到他的手中,更是凶多吉少。
略一迟疑,向皇宫方向急奔而去。
几乎所有大臣都聚在了宫里,三五一堆地凑在一起说着什么,神色焦虑。
十一虽然已经升为一等的死士,出入皇宫的限制少了许多,但死士没有官职,所以十一不能凑上去打探。
她放慢脚步,在离官员们三步之遥的地方慢慢走过。
这一会儿功夫,也算对京中混乱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越姬失踪,大巫师虽然能叫动蛇皇,但不懂得布毒之术,虽然也曾唤了蛇毒前往合欢林,但瘴毒却无法布置均匀。
造成有的地方毒瘴浓郁得自己人都承受不住,而有的地方的毒瘴淡薄得若有若无,根本不足以对人造成威胁。
而这时,大量的燕军铁骑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竟直接逼入毒瘴稀薄的合欢林,并驻军下来,如果蛇毒再不能均匀毒瘴,前面林中毒瘴继续稀薄下去,那么燕军就能长驱直入,打入京里。
虽然等毒瘴淡去非一两日的光阴,但燕国能与蛇国耗上几年的时间,又岂能在意再等上这一阵?
于是,外面街上就有了今天的混乱。
对于只有越姬懂得指控蛇皇控毒一事,很好理解。
如果这手绝活,被大巫师识得,那么大巫师对越姬再没有顾虑,随时可以将越姬废去,自己坐上高位。
也正是因为越姬死捂着这手绝活,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只是没有人会想到,越姬会公然在越国被人掳去。
知道了什么事,十一就没必要再留在宫中,正想离去,一个宫人向她急跑而来,“十一,大巫师正派人去寻你,你这宫进的正好,不必我们跑一趟了。”
十一心里一紧,大巫师找她,从来不会有好事。
现在正乱,她更需要抓紧时间打探母亲的消息,哪有时间跟大巫师瞎耗,不肯随宫人进殿,望了一眼等着觐见的大臣们,道:“这许多大臣有急事要见大巫师,不如我在这里侯着,等大巫师见过大臣们,再唤我进去说事。免得这关键时候,大臣见大巫师见我,而不见他们,失了臣心。”
这个宫人是大巫师的亲信,对大巫师寻十一有什么事,自是知道的,听十一这话,知道十一根本没有随他见大巫师的意思。
他前脚离开,十一后脚就能飞出宫去。
虽然这些年,越国外围的城池已经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