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夏怜听到这个数字,顿时觉得其实刚刚她睡得根本不是床,而是睡在了白花花的银子上面。
她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她依然没有完全适应“她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
初入夏府的时候她知道夏家很有钱,可是她并不认为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身为私生女,这样的地位在家里就该低调些。夏家是有钱,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一定要挥霍。
她算是比较会持家的姑娘,知道该怎么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合适的东西。
可是后来,她和夏意在一起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时间越久她越了解到,任何价钱,在他眼里都不过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而他从来不会对这样一个数字有感觉。他对贵贱的概念是模糊的,他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绝不会货比三家比较着选。
那时候她曾反驳过一次,她对他说:“有时候姑娘买东西的乐趣,就在于在众多的选择里比较,最后择其最佳,这个过程本身也很有意思。”
他却无法理解:“有什么好比较,你若是喜欢,顺眼的全买。”
“……”
“二小姐?”
朔阳见她陷入了沉思,不禁开口问她,是不是他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办妥。
“哦,没事。”
夏怜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笑了笑。
回月华门之前,她先在外面简单吃了些东西,毕竟集市上的美食多。晚上她回到寝房,因为下午补过一觉,所以也没什么困意,便去了浴堂那边。
至于为什么她下午在客栈沐浴过晚上还要沐浴……思及此,她便又觉得脸要红到耳根了。
夏怜走到那边,巧的是,茵儿竟然也在。
“穆儿?你……你回来了?”
“嗯。”
夏怜脱了衣服走进去,这些日子以来,她倒也渐渐适应这样的集体沐浴方式了。不过今日……茵儿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穆儿你是不是……唔,没事。”
茵儿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夏怜也没有想太多,进了浴池中,感觉到温暖的流水包裹着身体,很舒缓疲劳。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茵儿正在“担心”她。
从昨晚她失眠开始,茵儿就怀疑,穆儿的哥哥是不是经常欺负她。
而今日夏怜回来的时候,她忘记了自己白天刚刚跟夏意亲热过,就这样脱了衣服下水,于是被茵儿看到了她雪白的肌肤上那些痕迹。
茵儿不曾经历过情事,她怎知道那些痕迹是如何来的——于是不免一心以为,是穆儿的哥哥……虐待了她。
可是她回来以后又什么都没有说,还一副很自然的样子,所以,是不是穆儿打算将自己被哥哥欺负的事默默一个人藏在心里,不希望被人知道?
这样的话,是不是自己也不好去问什么?
夏怜正靠着闭目养神,突然听见茵儿叹息了一声,顿时觉得有些莫名。
“怎么了?”
“没、没事。”
茵儿想,既然穆儿什么都没说,那自己……还是不要去揭她的伤疤了。
……
时间很快过去,月华门的集会转眼将至。
这一天,很多人都已经等了很久。
当天晚上,云瑶又来找夏怜确认了一下:“所有的都准备好了吧?”
“嗯,都准备好了。”
毕竟是月华门一年一度的大事,谁也不能掉以轻心。
云瑶点点头。
集会的场所是在寒月楼的阁楼上。早先在参与选拔的时候,他们都曾住过寒月楼,但谁也不曾想到,这寒月楼竟然还有一层——那段空间并不像他们想象那般,仅仅是屋檐的装饰。
夏怜和云瑶作为两位长弟子,各自站在门口的两侧,等待着护法和香主。
四位香主是先到的,由于夏怜已经提前看过了四人的卷宗,所以她没有太多关注她们。毕竟是只比她们年长几届的师姐,她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最年长的一位也绝不超过二十五岁。
她们进门以后,按照座位的次序依次落座。最靠里的三个位置分别是门主和左右护法,而这四位香主两两分别坐在两侧。
又过了一会儿,陆洲到了。他没有看夏怜和云瑶,只径自走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夏怜也不动声色,只当二人从未见过,在他进门的时候也和云瑶一同行礼道:“右护法大人。”
几乎就在陆洲进去不久,秋葵便到了。
“左护法大人。”
“嗯。”
秋葵点点头,神情很严肃。她在进门的时候似乎往云瑶那边看了一眼,不过很快便也收回了目光。
云瑶不动神色,但夏怜是聪明人,她很快猜到了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秋葵对门主之位势在必得,倘若她今日接任了门主,那么四位香主中就会有一个人填补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