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
瑾瑜虽然信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看着这么多大男人嘲笑一个女子,还是眉心皱紧。
却又不好上前,上前没有合适的说辞,而且看这个青楼女子好像很容易当真,搭手把她从窘迫中解救出来,他怕日后被缠上的是自己。
他没法像现在这个男子一样拉下脸说这种践踏人权的话,只怕更不容易甩掉。
或许这样也好,吃一堑长一智,此番过后,这女子大概就会明白,花钱去嫖妓的男人,口中吐出来的话信不得。
冬青却猛然想起,这个女子,竟是当初与她一同在刘婆子马车上,给她喂了水的那个姑娘。
她装疯卖傻被卖到了清水沟,而那个姑娘被卖进了飘香院,至今,她也不晓得一面之缘的这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比之当初灵动天真的模样,如今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只可惜双目呆板,再无灵动。
冬青忍不住上前,将摔在地上的女子拉起来,视线冷冷扫过四周哄笑的男子。
那些哄笑却真的弱了下去,各自散开,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何。
瑾瑜无奈,一个不留神,冬青就上前把女子拉了起来,他也不能置身事外,只得上前站在一旁。
女子神情恍惚,被冬青拉起来,只是喃喃道:“多谢姑娘……”
而后脸色更白,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瑾瑜眼尖,看到女子长裙前面湿了一片,桃色透着暗红。
“这是怎么回事?”
瑾瑜询问冬青,他想到某些不好的东西,客店门前并无水迹,女子的裙子为何会湿?总不能是女子摔一跤摔得尿裤子了。
冬青顺着瑾瑜所指看去,心下一惊,看向女子,“你是不是怀有身孕?”
女子点点头,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冬青身上,女子比冬青高出一截,冬青扶得有些吃力。
瑾瑜暂时管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再不搭手,冬青恨不得都要倒地上去了。
“瑾郎,我们扶她去看看大夫吧。”
瑾瑜欲言又止,冬青平时十分理智,今日竟主动揽麻烦上身。
不过确实,若是把不管不顾,把这个女子扔在这里,可能会出人命。
没看见也就罢了,他们不是圣人,没法普度众生,但看见还弃之不顾有些说不过去。
冬青仿佛会读心,道:“她当日与我一同捆在刘婆子的马车上,我当时冻伤风寒严重,她对我有看顾之恩。”
“虽然她是娼妓,却并无伤天害理,我们帮她一次。”
冬青还担心瑾瑜看不起贱籍,不愿与之扯上一丝关系,忙设法说服。
瑾瑜自然不会看不起贱籍,若是自己自甘堕落他没话说,但这女子是身不由己,才会辗转落成贱籍的境地。
当即搭手把女子送到就近的医馆,让大夫先给她保住性命。
大夫号了脉,直摇头叹息。
瑾瑜吓了一跳,“怎么了?难道她没救了?”
如果就这般死了,那也太惨了,而且他们送医时死的,这个女子的老鸨肯定会讹他们一大笔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事未成。
大夫莫名其妙看了瑾瑜一眼,“她不会死,但身孕只怕是保不住了,我抓几服药,还好身孕只有两月余,流净了就好。”
瑾瑜这才松口气,只要大人不死就行,这孩子若是来到世上,也是白遭罪。
毕竟没有亲爹,母亲还是个娼妓贱籍,怎么看都前途无亮。
大夫起身抓药,又道:“恕我多嘴问一句,这病患……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吧?”
冬青点头,“不瞒大夫,我们在路上看到她的,不是良家妇女。”
大夫又摇头,“啧……我就说,怀的孩子如此容易就掉了,她至少连续服用了数年的避子汤药。”
瑾瑜与冬青对视一眼,没有开口。
他听闻风尘女子为了生意,会长期食用水银之类有毒物质避孕,很可能导致终身不孕。
领了大夫抓的药,老大夫与瑾瑜大眼瞪小眼,这女子自然是不能留在医馆的,现在已经接近天黑,他要关门了。
冬青招呼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