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手足的人仁慈,只能定议为心狠手辣。
亲生血脉尚且如此,若旁人被华元帝记恨上,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这是时代造就的,不心狠手辣也站不住脚跟。
除此之外,瑾瑜还打听到一件趣事。
上一次科考殿试时,华元帝看众读卷官呈上的考卷后,以答卷优劣重新排名,确定了一甲三名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而后传唤三人觐见,头名状元生得佝偻矮小面黑,华元帝便以面貌丑陋为由,擅自更改一甲名次,将看上去端正顺眼的榜眼升至头名。
可怜原本的状元,因为相貌,从状元变成了第二名榜眼。
所以瑾瑜觉得,这华元帝铁定是个颜狗。
科举制度难道不是为了选拔有才之士?关相貌何事?
瑾瑜还没作多说,冬青就扬眉笑道:“太好了!以瑾郎的容貌,取个状元绰绰有余!”
“……傻瓜。”
瑾瑜揉了冬青微凉的青丝一把,好笑得不行,什么叫以他的容貌取个状元绰绰有余?
冬青拍掉瑾瑜的手,“莫要弄乱了我的头发,我说真的,应该庆幸皇上不止看才学,还以貌取人,至少你不用担心考上一甲还被取代。”
瑾瑜杵着下巴,“不知这皇帝审美如何,万一他不喜欢长我这样的人?万一他喜欢那种清秀斯文唇红齿白的美男子?”
“……”
这下轮到冬青无言以对,忍不住白了瑾瑜一眼,“你以为皇帝是选妃么?还清秀斯文唇红齿白,娈.童这般长相倒是吃香,一般人无论怎么看,你这皮相都是上品。”
“哈哈哈说笑而已,只要我家娘子喜欢,旁人怎么看都行。”
他说那话,就是为了听冬青夸他好看,如愿以偿神清气爽。
冬青牵起另一个话头,“如何?你想好殿试要如何作答了吗?”
闻言,瑾瑜叹息,“毫无头绪,打听来的都是些模糊的东西,只能让我知道别得罪皇帝,否则会死得很难看,不知道他会出什么题,也不知他喜好。”
冬青将手抚上瑾瑜手臂,安慰道:“不要太过担忧,尽力而为就是,无论圣上什么喜好,都不难看出他想做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想尽力让百姓安居乐业,到时看了试题,你往这方面说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瑾瑜展颜,“你说的有理,是我钻了牛角尖,无论如何,只要忧国忧民,设法解决,便是上策。”
整个人豁然开朗,心理负担就不是那么重,瑾瑜只是每晚练字,静待殿试之日到来。
日出日落,周而复始,转眼便至寐月十二,天色未完全亮透,一众贡士已汇聚在皇宫东门。
黎国皇宫是在前朝基础上修建,整座宫殿占地甚广,外为红墙青瓦高墙,内围了上百大大小小的分殿。
包括众臣上朝的正殿凌霄殿,皇帝居所紫薇宫,再有储君东宫,宫妃住地。
一眼看不尽边,端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其庄严威压。
常人终其一生也未能踏及皇宫寸土,而参加科举的考生,只要考上贡士,无论平民或是财阀高官的后代,皆能从东门进入皇宫。
殿试于皇宫东南的锦和殿前进行,由有关官员组织引路,一路行至殿试地点。
锦和殿前已整齐摆上一列列黑漆矮案,一行贡士依次选上一张矮桌,却没有凳子。
站了片刻,东侧天光更亮,隐约有着橘红光芒。
不多时,远处阉人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寂静,预示着当朝天子已到门外。
有唱礼官在旁唱礼,众官员带头下跪,几个呼吸,场中所有人都已匍匐在地。
瑾瑜跟着众人呼啦啦跪下,这次不敢造次,没有抬头去看皇帝到底长什么模样。
只是中规中矩跪得端正,脸朝地面低垂。
为显得敬畏,众人脸离地面很近,近到能看见地上的尘土。
瑾瑜默默数着地上细小的裂缝,跟着唱礼官说着该有的奉迎之语,等皇帝走上高台。
原来皇宫的地板也会开裂!
不用看都知道,皇帝也一定是迈着端庄的步子,不紧不慢从众人前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