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南阳事件前,先帝真宗正致力于试探收回封地。
有可能湘王本就在私建军队,只是还不足以跟朝廷抗衡,迫于黎真宗要收回封地的压力,担心黎真宗在他还无法捍卫封地时就将封地收回,或是发现他经营中的军队,将会万劫不复再无翻身之日。
不得不试图与邻州南阳王结盟,以求迅速壮大势力,才能与黎真宗相抗衡。
但是,老湘王万万没想到,南阳王虽然跟他以兄弟相称,却选择尽忠君主,欲将他的罪行陈列给黎真宗。
根据后面事情的进展,南阳王信件铁定是被老湘王半路拦截了下来。
老湘王看到南阳王揭露他罪证的信件,知道结盟一事已无力回天,若留南阳王在世,他的事情迟早败露。
以黎真宗的性子,知道这些事后,少不了会将他一把抓死。
便心生一计,反咬一口,将私建军队的罪名扣在南阳王头上,借此把南阳王斩杀,守住自己野心的秘密,顺便取得平反大功,以保全自身安全和封地。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留下封地,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此举不仅铲除了能牵制他的南阳王,还从皇帝手里赚得一顶铁帽子,至少可以庇护三代世袭。
老湘王如意算盘打得好,弄死南阳王后意图用功劳套取幽州,将幽州也收入囊中成为自己的封地。
只可惜,老湘王低估了黎真宗的心性。
黎真宗直接将幽州收回自己手中,没有让老湘王有可乘之机,还顺便剥夺了湘王封地郡王的大部分权利。
以至于老湘王直到过世都没能造反成功,而老湘王的儿子宁肇,才能不输老湘王,却被打压得偷摸行事。
瑾瑜能想到此处,冬青自然也能想到,只是一时半会儿捋不清楚头绪。
“我……这下要如何是好?”
瑾瑜沉思片刻,直视冬青双目,道:“这件事暂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无论当年事实如何,南阳王都还顶着反臣的罪名,若你的身份暴露,会死。”
冬青惨笑一下,道:“原来……我与湘王府的渊源,能追溯到上一辈,这张纸烧了吧,就当从来不曾有过此事。”
不管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在这世上,她都不会见到任何一个亲人,知道又能如何?
瑾瑜将冬青揽入怀里,“烧了也好,有我在,亲情还是爱情,我的全部给你。”
瑾瑜安慰着冬青,神色却一片沉着,眉宇间透出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劲儿。
原来,湘王一族,对冬青不止是践踏人权发卖的仇,还有杀父杀母害她颠沛流离的仇。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入乡随俗,不过是无视人权,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他做起来,好像出乎意料的顺手。
冬青扬手将这张二十多年才重见天日的纸丢进炭盆中,看着纸张与高温相遇,引起橘色的火苗,最终被自己引的火舌舔舐吞噬。
这般,凤尺素这个名字,只是昙花一现,甚至没有第三人知道,转瞬葬身火中。
至于那个刻有一家三口名字的银锁,冬青又将其两瓣合二为一,收在妆奁最下面,算是留个念想。
虽然知道自己身世很震撼,但冬青并非钻牛角尖的人,不会沉浸过去停滞不前。
一转身就与小圆一起着手准备搬迁宴,让家丁陆续把家里必要的东西都搬进大宅里去。
瑾瑜心里惦记着湘王的事,抽空给徐千章递了拜帖,查探一下湘王一事的进度。
此前瑾瑜只是想让华元帝警醒,开始慢慢瓦解湘王的势力,并不打算自己牵涉其中,以便把自己从头到脚摘个干净。
但如今湘王一族和皇族都与冬青有血海深仇,瑾瑜难以坐以待毙。
想起冬青这些年所有的遭遇,他的心不由得会抽搐一下,而后眼眶跟着一热,说不出的难受。
瑾瑜给徐千章行了半礼,落座后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徐阁老,圣上十分倚重阁老,此前下官对圣上检举湘王一事,想必圣上已经与阁老说过。”
徐千章抚须颔首,道:“圣上确实与老夫说过,只是还未找到适合的人选下放廊州,不知李翰林有何高见?”
瑾瑜道:“高见谈不上,但下官确实有些想法,还请阁老一听。”
徐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