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擦干净了递到眼前的体温计,林默嫌弃的皱了皱眉,却默默将灵力在身体里转了一圈,让身体的温度押到不会如之前一般明显会吓死人的范围后,乖乖在王妈“慈祥”的眼神下将温度计含进了嘴里,无声的向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去煮了一小锅姜汤,王妈转悠回来时,温度也量的差不多了,三十八度四,还不算太严重。
王妈拎着温度计甩了甩,松了口气。
给他喂了些对症的常备药,王妈就让林默躺回房间,拧了热毛巾想要给他擦一擦身子,却被拒绝了。
她叹了口气,知道这孩子性子倔,也没强求,只给他敷了额头。家里药也正好用的差不多了,买菜也耽搁了一下,王妈安顿好了林默,就提着编织袋出了门。
直到听见王妈关门离开的声音,林默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烦躁的甩下额头上的热毛巾,利落的坐了起来。
他是头潜行在黑暗中的野狼,有着能让他在主神空间整个后期都独来独往的绝对狡诈与谨慎,对危险的感官被无数次在睫毛上跳舞的死亡危机锻炼得几乎成了刻印在灵魂中的本能。
突然回到一个没有能量波动的安全环境,记忆和直觉都十足的显示了那个女人纯粹的善意,林默不适应之余,也有些放松。他从来都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既然有享受的条件,他也不会拒绝,再柔韧的钢筋过度绷紧的结局也只有崩裂,对自身每阶段极限与底线的了解,是每个强者的必修课。
林默不爽的是,也许是这幅身体还未去除的本能,也许是受记忆影响,他对这个女人有种天然的亲近,这让他对她的接近有些过度的纵容,这显然并不是厌恶他人触碰的林默所该有的状态。
他面无表情的掀起宽大的t恤,扫了一眼先前阻止王妈擦拭的身体,苍白的腹部遍布道道血红裂纹,格外惊悚。
窗帘没有拉开,光线若有若无的渗透进一层薄薄的纱,将房间笼罩在阴阳的界限里,格外恍惚。
林默盘坐在床上,轻轻闭上眼,灵魂里的力量瞬间在房间里张开一层结界。他口中低声念出一段晦涩的音调,缓慢、低沉、却抑扬顿挫,金色的梵文渐渐在空气中具现,如烟雾般缠绕上林默禁止如石雕般的身体,渗透,熔炼。
他在为这副身体熔炼肌肉皮肤。
林默现在有着即使毁坏严重也处于世界最顶端的灵魂,**却已经却在主神的爆炸中完全毁灭,这和他们之前毁灭主神直接用灵体形态带着**能量重生回来的计划天差地别。
比起那回归瞬间就能让**重塑成半身体质的理想状态,现在这寒掺的躯体简直不能再糟糕。
他灵魂空间里有洗髓练体功效的药物功法数都数不清,但是,林默这具身体却连他自己能接受的最低级的药物都承受不了!更别说他还准备融入的属于自己的血脉。
为了防止塑体时整个身体直接炸裂,他现在临时用灵魂能量催动佛家功法来将身体的肌体强化到塑体最低界限。
俗称紧皮。
这个过程并不平静,若有别的在林默旁边,就能看见金色与灰白的气息交织之下,他苍白的的皮肤上无数伤口裂开又修复,黑红的血液溅上白色t恤,星星点点的浸透出来,格外可怖。
半个小时之后,林默无声的睁开眼,纯金的光色在他漆黑的瞳孔中若隐若现。他站起身来,剥下身上的衣物,手中能量一吐,衣物无声的在空气中分解消失。
林默赤着身体走进洗浴间,挑剔的扫视了一眼浴缸,将手贴在浴缸上注入了一道能量,然后躺了进去。他意念一动,两件物体从虚空中浮出,乖顺的落入林默抬起的手中。一个纯白的玉瓶,一管装满银色液体的注射器。
他眼帘抬了抬,将瓶塞打开,一颗散发着炽热香气的火红丹药落入林默的掌心,与之接触的皮肤瞬间发出滋滋如赤铁灼烧般的响声。林默毫不犹豫的将它丢入口中。丹药在他口中化作一团炽烈的火焰,融化了他的声带,灼烧了他的咽喉,瞬间蔓延了林默的整个体内组织。
林默连表情都未变半分,毫不停顿的拿起注射器,将针头利落的刺入了真实韧度堪比防弹钢板的苍白皮肤,银色的粘稠液体瞬间空了。
他淡漠的闭上眼睛,任由皮肤挥发出冰蓝的雾气,银白的冰层般地结晶在细胞中凝结又毁灭,赤红的火焰猛地冲出他全身的毛孔,银色的光带流溢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在他体内穿梭,浴缸徒然一亮,无形的光罩拦截了冲出的能量。
污秽的杂质被燃烧殆尽,骨骼在融化,细胞中的基因链条在冰冷的银色之下崩毁,这种超越世间一切酷刑的疼痛,也没有让林默的表情变化半分。
没有了骨骼的支撑,他的身体几乎融化成一滩烂泥,连体表都有无数光点在碎裂重组。
银色光带猛然膨胀,化作道道链条围绕着林默旋转穿梭,赤红的火焰猎猎而起,银色的冰层在火焰中布满林默全身,轰然崩碎!
浴缸中除却翻滚的能量,已经没了林默的影子!
砰!
隐约的声音在光罩中响起,仿佛一面金鼓在天边敲响,飘渺的犹如幻听。
砰!砰!砰!
声音越来越响,带着强有力的节奏,每一响皆蕴着大道神韵,有如天音般震撼人心。
这一瞬间,整个小区的人都莫名的心中一悸,却转瞬即逝。
一团血色的光晕在无形的灵魂漩涡中凝聚,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