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贺盾,大摇其头,话说完人就告退了,“王爷您与皇上不愧为父子,这脾性……”
事情即是杨广应允的,吴庆便也不再劝,听令行事,自己也出去帮忙了。
这话说得奇怪。
贺盾看着吴庆出去的方向发了会呆,回过头见旁边陛下正看着她似笑非笑,挠挠头问,“吴大人这是何处此言,是不是夸阿摩你脾气好心善体恤百姓的。”这时候是讲究以夫为天,夫唱妇随,她分发粮食,杨广的属下臣子们,自然以为是杨广的主意,百姓们都夸他体恤百姓来着。
杨广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
吴庆这么说,自然不是夸他。
对于天下男人女人成亲的家事,长安城里的人私底下闲谈总会说起那么几桩奇谈来。
一桩是当朝的御使大夫杨素。
杨素的妻子郑氏是个出了名的悍妇,彪悍无比,两人吵闹的经过都成了长安城里的奇闻异谈,有那好事不怕死的还在茶楼酒肆里笑谈揽客,杨素是名声大噪。
另外一桩说的就是他父亲了。
百姓官员虽是不敢随意编排身为一国帝王帝后的父亲母亲,但父亲惧内的名声不胫而走,朝臣百姓佩服母亲大义明理,但在这件事上,也未必赞同父亲母亲,尤其是母亲,吴庆这么说,是说他和父亲一样,是惧内的人,诸事都要和妇人[妻子商量,自然不是什么好话了。
外人不知他和阿月的事,杨广不想多说什么,不是什么大事,还不必费心思,他便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贺盾扒拉在窗户边,正看着外面来领粮食长长的队伍出神,杨广放下了车帘把人拉回来,温声问,“阿月看什么。”
贺盾是在想进入并州那数万流民的事,她沿途这一来一去,确实是给百姓们指了些安全的地界,并州只是其中之一,只她实在小看了晋王再加上她神棍身份的威力了,这么多一下子涌进了并州,一万多人,安排不妥当那可是要出事的。
她得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马车咣当咣当走着,贺盾又去把自己装家当的盒子拿出来了。
她钱财田地当真不少,一部分是梁国国主萧岿那里补送来的公主陪嫁,一部分是晋王妃这个身份自带的。
贺盾把压在盒子最下面的地契和诏书拿出来,心里倒是一动,大隋的皇亲国戚,官员贵族按照品级可得永业田,她身份是公主,又加上晋王妃的名头,品级高得在长安城里都十分出类拔萃,得良田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几百倾。
算了算总共是两百多倾。
贺盾看着这个两百倾地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见马车上了官道不是很摇晃了,抬过放着笔墨纸砚的小案几,铺开纸张就给杨坚写信,大致内容就是说她的田地能不能从长安郊区换到并州来,若是没有那么多良田,剩下的一些无主荒地也行。
对这些流民来说,新开垦的荒地更靠谱一些。
贺盾把信封好递给杨广,作揖道,“阿摩,请人用最快的方法将这个信送给父亲去,我有急事找他,谢谢阿摩。”这个时代嫁妆是女主人的私人财产,随便她处置了。
杨广定定看了贺盾一眼,心说做妻子的没一点自觉,给旁的男子写信,写完就封起来了。
他虽是也能看到,但与她主动给他看,毕竟不一样。
杨广也不问她写了什么,唤了心腹进来,把信交代下去了,她把家当倒出来数了又数,地契房契原先搁在盒子底也没见她多看一眼,现在拿着清点得眉开眼笑,想来是要用了。
估摸着是要到处撒钱了。
杨广看贺盾把所有家当都清点出来,勾勾画画的计着总数,心里只觉她的古怪之处又上了一个等级,见她来真的,是真说不出话来了,半响才道,“阿月,你莫不是想将这些都撒出去罢,流民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还用不上出钱出力。”不过区区一万多人,便是当真乱起来,晋阳兵马还镇得住,不足费心。
贺盾闻言摇头,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陛下和王韶他们是如何处置的,年轻力壮的一应充入军队,那些羸弱妇幼,能干活的都赶去做城防工事,修城墙,修长城……
大战之后都会出现流民四窜,这样的处置方式再常见不过了,但太过简单粗暴,她现在有更好的办法,缘何不用。
贺盾也不再理会陛下,自顾自开始盘算起来。
流民出不出事,关键就是有没有地种,安不安得下家来。
只是她手里的地还是不够。
一万多人若是全都留下来,两百倾人均两亩地不到,太少了,养不活一家子的。
贺盾想着又把盒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数了一遍,其他都是钱物,还有十几家铺子什么的,成亲后这些东西都送来了她这里,这是她的嫁妆,除却萧岿备下的,独孤伽罗也给她准备了一份,再加上各种她自己都不清楚的进项,合起来不容小觑,数量很可观。
可是要把这些东西变成地,短时间内还是比较困难的。
可这个事情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