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高兴,闻言便哈哈乐了一声道,“阿摩你不记得啦,先前第一次见母亲,回来你就把我压在床上,打算拿戒尺揍我来着,恶狠狠的。”
杨广暗自咬牙,再不想看面前没心没肺的祸害精,想把历史上唯才是举的帝王传记翻出来看看,又见贺盾手肘撑在桌面上看着他不肯走,不太想在她面前这样,便只把并州的政务拿过来,开口道,“阿月,你忙碌了一早上定是很累了,先回去歇息罢。”
正午的阳光自窗户射进来,暖融融的。
贺盾应了一声,正要起身,抬眼咦了一声,伸手就在杨广耳垂上捏了一下,感觉烫烫的不是阳光照进来的光影效果,顿时有些乐不可支,“阿摩,你的耳垂好红,两只都是,像红石榴一样,哈哈,阿摩你,你莫不是害羞了……”
“…………”这没眼色的害人精,杨广真是要给她气得吐血三升,把耳朵上作怪的手拿下来握住,咬牙道,“你适可而止罢,祖宗。”
这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盛景,贺盾忍俊不禁,嗯嗯点头应了,杨广看她乐不可支的模样,索性破罐子破摔,随她笑去了,叮嘱道,“你这次回长安去给李穆李询看病可以,但不许见李崇,听见了么?”
贺盾知道他在这上面有心病,时常担心自己绿云罩顶,便点头应了,笑道,“好的,那要是路上不小心遇见了怎么办?”
杨广道,“你只做没看见就是了。”最好她像张子信那般,掩面而进,掩面而出……
这时候他便希望天下的男子都秉持君子风范,非礼勿视,不该看的目不斜视。
贺盾想着那场景,知道这是晋王妃的本分,又不想他上战场了还挂心这些琐事,便也应了,“好罢,我听你的就是了。”
第74章 现在人被救活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并州虽是远离长安,但这阵风还是刮到了晋阳。
杨广和贺盾都没想到,前来传送圣旨的人会是卢贲。
身为散常骑侍,兼任少庶子左右将军,特意来从长安跑来晋阳,就为了传晋王妃回去,父亲如若只是为了彰显对李家的荣宠,那就太过了。
着他出兵相助沙钵略的旨意是高熲送来的,高熲前脚刚出了晋阳,后脚卢贲便进来了。
人是贺盾和杨广一起出府亲自接的。
卢贲四五十岁上下,身长七尺,面色细白,方脸阔目,胡须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步伐不紧不慢有种权臣漫步的从容不迫,见到杨广便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脸上挂着笑,亲切自如得恰到好处,“殿下英雄少年,端的了得!老臣前往晋州赴任,路过此地,顺便把皇上的旨意带过来了。”
杨广不动声色地往前迎了两步,比起在父亲颁布禁酒令的时候故意纵容妻妾卖酒的刘昉,卢贲显然要高明许多。
杨广上前虚扶了卢贲一把,温言道,“将军胆气过人,为大隋立下汗马功劳,晚辈受不得将军如此大礼,快快里面请。”
卢贲本是武将出生,但许是这么些年锦衣玉食的生活闲养惯了,武将身上的豪气和爽朗散了个干净,看起来倒像个面白精明的中年文士,笑起来格外的意味深长,“富贵险中求,殿下过奖了。”
他话说得平和,贺盾却没漏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倨傲和得意。
贺盾知晓卢贲缘何如此。
当年杨坚辅政的过程并不容易,百官不随,是卢贲带领禁军护卫两侧,几乎半押半送的将文武百官‘请’到了武德殿参拜杨坚,许多年过去,贺盾到现在还记得卢贲殿前大喊同行富贵时的情形。
卢贲这半生的履历,也当真应了‘富贵险中求’这五字真言。
卢贲话含隐喻,搁在杨广的耳朵里,实在口蜜腹剑得非同寻常。
两人分明是头一次相交,卢贲看着他的目光倒比姨母独孤氏还要亲昵亲近三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接了圣旨便要即刻启程,卢贲见他的机会也就这两个时辰,这位将军想图谋什么,想必很快便会明说出来了。
杨广只含笑摆袖在上首之位坐下来,他也不急,示意贺盾给卢贲奉茶,笑道,“敝舍寒漏,茶品粗劣,怠慢右将军了。”
贺盾给两人添了茶,是晋阳自产的山茶,茶香浓厚,口味甘甜,算是晋阳除却食醋大枣之外的另外一种招牌了,晋王府自来都用这个招待客人。
卢贲看着贺盾,拱手赞道,“世人皆道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果真不假,王妃贤良淑德,正与王爷年少英才相配,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实属难得。”
贺盾道了谢,屈膝行了一礼,便打算自己先出去了。
来晋王府拜见的客人,但凡是有点辈分的,多半都会这么夸一夸,贺盾是没想到这么个曾经火中取栗谋求富贵的戍卫长,还能说出这么些场面话来。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杨广都喜欢听旁人说他和阿月是般配的一对,现在听卢贲这么说,杨广脸上笑意更浓,朝贺盾道,“王妃你先去收拾东西,想带的东西都带好,救人要紧,用完膳便启程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