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配合,药难吃,扎针麻烦也没多说过一个字,用了药起来更了几次衣,看起来就稍好了一些,只听太医说起皇帝皇后,似乎又悲从中来,自己躺在床榻上,情绪极其不稳。
贺盾猜到他是怕被杨坚责难处罚,又伤心失望、心病难除的缘故。
崔氏毒害藩王皇子,已经被杨坚赐死了。
杨浩杨湛因母获罪,杨坚一道把两个孙子贬为庶人,王府的爵位没有人继承,在这个年代,杨俊相当于是没有了儿子。
杨俊在并州挪用官府的钱财修建自己的宫室府邸,奢华无度,崔氏又闹了这一出,杨坚余怒未消,对重病的皇子不闻不问不说,还要严厉的处置他,杨俊病中害怕,忧惧卧床。
情绪是累积叠加起来的,他重病将死,杨坚独孤伽罗不听他的悔过,也不理会询问,就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家破人亡。
贺盾在汤汁里面加了些安神助眠的药丸,取了银针,又重新给他看了脉,写了方子交给太医官,等人睡得安稳了,针药确实起了些效果,就与杨广先去回禀了杨坚。
听说能治,杨坚和独孤伽罗似乎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杨坚坐得笔直的身体都放松了许多。
贺盾看在眼里,心里吊着的石头才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若杨坚和独孤伽罗对儿子的放弃,才是比□□更可怕的事,父子相弃在帝王侯爵之家很寻常,杨坚独孤伽罗倘若对杨俊没了一丝怜悯疼爱,她能治好杨俊的病,也治不好他的命了。
贺盾揉了揉犯困的眼睛,开门见山道,“有关三弟的事,父亲可愿听儿臣一言。”
贺盾一身的沧桑疲乏,杨坚招手让她和杨广过去坐下说话。
杨广猜到贺盾要说什么,心里想气又无奈,目光落在她的手腕手掌上,看一眼心里抽着疼,比落在自己身上还难受,偏生她半点不在意,方才权当他是屏风,对他的明示暗示置之不理,看了病就往皇帝这里跑,不会疼也完全不在意。
杨广给自己说了千百遍她身体异于常人,目光还是不由自主便朝伤口望去,一下午什么也没做,专门想着她什么时候能治伤的事了,她是不怕疼,但能不能考虑下他的感受。
杨坚温和慈爱,贺盾坐近了一些,泡在紫气里就舒服多了,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意识清醒些,开口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三弟犯了错,父亲给他免官处罚,勒令他填补空缺这些都是应该的,但除去了秦王这个封号之外,三弟还是父亲的儿子……”
贺盾见杨坚没有动怒的神色,松了口气,接着轻声道,“父子亲情的关系如何能断呢,儿臣看父亲母亲亦还为三弟忧心,三弟他也知晓自己错了,方才儿臣和阿摩进去的时候,三弟就往我们身后看,定是盼着能见到父亲母亲的,三弟虽是一句话不说,但儿臣看得出他心里慌得很,就怕父亲母亲不要他了……儿臣说这么多,意思是父亲母亲若得空,便去看看三弟罢。”
杨广就看了贺盾一眼,心说他的妻子平日与他说点情话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这会儿倒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嘴皮子利索了,再加上她现在这形容憔悴耗费心力的鬼模样,皇帝心情还好,哪里会拒绝她。
杨广只得开口配合她,温声道,“父亲便原谅三弟这一次罢,他离开父亲母亲身边,染上了些恶习,但并没有伤人性命,只一时间迷了心窍,因美色财物误事,遭来了横祸,受了大罪往后定然也知道收敛了,儿臣方才见案几上堆着些写好的奏表,想来是要找机会呈给父亲看的,言辞恳切真心悔过,父亲先前的处置足以使天下人心服,眼下三弟心有忧惧,长此以往,有性命之忧。”
贺盾身为医者,听了杨广的话,便点头补充道,“是的,儿臣能把三弟身体治好,心病就没办法了,三弟忧惧伤神,对身体恢复很不利。”
小尾巴。杨广看了眼夫唱妇随的贺盾,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了她手上,只想快点了结这件事,回府去给她包扎,检查身体。
五个儿子。
身为一个快要年至六十的皇帝,五个儿子算不得子嗣丰溢,任何一个,在杨坚眼里都极其珍贵,包括杨俊,也包括杨勇,否则废立太子之事,皇帝只怕早先便下定决心了。
杨广未错过皇帝眼里的动容之色,见旁边母亲面上已经有了些焦急和担忧,知道事情成了,不想在这多待,便起身想跪下叩首再求一次,站起来身体晃了晃,旁边石海小声惊呼,上前扶了一把。
独孤伽罗见状忙道,“阿摩你和阿月受累了,先回去歇息……在云阳宫好好休息便成,余下的事待明日再说……”
杨坚也颔首点头,语气温和道,“先去歇息,左右晋王府属官还未到,改日养好精神再上朝述职。”
“谢过父亲母亲,儿臣知晓了,时候不早了,父亲母亲也早些休息。”杨广点头应了,朝石海摆摆手,自己站稳了。
贺盾见杨广这般,心里着急,抢上前给他把脉。
杨广握住贺盾的手腕,朝皇帝皇后行礼,半靠着妻子一道出了大兴宫。
贺盾给他把了脉,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