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你刚刚干什么呀,你这样做真的很吓人!”
吴燕夏扫眉搭眼地也没辩解,继续在她面前维持伏低的状态不起身。
梁凉自己说了两句就消气了。
一来她不喜欢居高临下的数落人,二来……吴燕夏长着单眼皮,每当垂眼的时候像潜伏在警察内部的人面兽心毒贩子,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显得甜丝丝和开朗。
她总是有点害怕他的沉默。
梁凉悄悄缩回手:“那个大仙,你别蹲着,先站起来吧。”
吴燕夏便再抬头看着她,突然说:“你待会千万别害怕。”
她呆了:“嗯?”
下一秒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了。
梁凉双脚腾空,吴燕夏已经打横把她抱了起来。两人距离突然拉近,熟悉的柑橘味像最后一杯酒般倒过来。她脑子彻底吓懵,除了腰间感到他大到可怕的手臂力道,只能看到那隐藏在他整齐眉毛里的小红痣隐约闪现。
……明年今日的此时就是自己的忌日,梁凉木讷地想。
等吴燕夏把全身僵硬但一路垂死挣扎的梁凉拎到急诊,中途又买了冰可乐冷镇伤处,她的脚踝处依旧缓慢地肿起来。
梁凉知道自己小命保住后依旧非常不情愿,她今晚已经吓到了,不想再大费周章去医院,只想躲回家自己默默处理伤势。
但对方以武力忽视她的抗议。
“听话一点,美少女,待会给你买糖吃。”他心不在焉地说,继续弯腰给她冷敷。
现在梁凉打定主意不跟任何人说话,盯着地板自己生闷气。
医生检查完后也只说扭到了,休息一周就好,又给梁凉包扎了手上的伤口,开了点消肿的药膏,嘱咐她这几天别乱动。
梁凉暗暗撇嘴,看吧看吧,都说了没大事,她自己回家也能处理的。这吴燕夏真的是事后诸葛亮。
再一回头,旁边的占星师已经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他居然又不见了!
医生也怔了怔:“你男友人呢?”
这话不是泼污水,简直是泼硫酸!
吴燕夏现在不在身边,梁凉便也不装鸵鸟了,连忙否认:“不是啊,他真的不是我……”
接下来的话含在喉咙里,因为吴燕夏讨厌的棕色脸孔又乌云一样无声出现在眼前,随后她的手里被他塞来一个冰冷包装。
梁凉下意识地低头,那是一包显然刚从自动售卖机掉下来的冰冻彩虹糖,她不由石化了,他真的去给她买糖了。
吴燕夏神色自若地低头再看着医生开出的处方,打岔几句:“您把药膏贴除了吧,这药膏贴了没什么用,而且味道特别大,我受不了。”
梁凉像看神经病似地看着他,话说贴膏药的是她自己,他有什么受不了的?
出了医院,两人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空出租车。
梁凉脚受伤了,吴燕夏懒得多走,掏出手机开始约起网车。
身边路过他们的路人都会因为服装而多看梁凉一眼,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而且还清晰感到脚因为淤青和肿胀的难受感。
呜呜,这时候确实想吃点甜的缓和心情……
梁凉悄悄地先瞥一眼吴燕夏,打算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再拆彩虹糖——不知道为什么,在吴燕夏面前吃他送的糖感觉太丢脸了。
但偷看吴燕夏后,她今晚第n次呆住,还有严重想晕倒的冲动。
吴燕夏手里有一个梁凉很熟悉的物品。
正在给司机打电话的大仙居然买了和她一样的粉红色手机套!那一种独特的、柔软的、有粉红色贴着彩钻和白蝴蝶结的可爱手机壳指环,被他的魔指牢牢套着!他这种妖气阴沉但不娘娘腔男人用这样的小女生手机套也太违和了。
他确实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大变态!
梁凉随后只是移开发飘目光,淡定地吃起彩虹糖。她觉得自己已经不会晕了,真的,经过那么多事情后,吴燕夏身上再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更奇怪。
除了还想搞清楚最后一件事。
吴燕夏挂了电话后,不知道自己的狼子野心已经被女孩察觉,他只听到梁凉用死水般的声音问:“大仙,你当占星师真的不算命吗?“
这问题梁凉一直想问了,占星师是和巫师、吉普赛女郎、和尚、道士归属一个职业吧,但吴燕夏又为什么总穿着“不算命”的t恤。呃,是行为艺术吗?
吴燕夏想了想:“其实有的大占星师是能强到准确预测未来,就像华尔街占星家阿奇克莱福德能用恒星预测股市走向,而欧洲直到现在都有占星师团队帮着皇室挑选重大吉日,定期发表国运。但我个人是觉得预测未来很难,也尽量不该去预测。”
“嗯……”那他这到底是会算还是不会算啊,就不能给个答案吗?梁凉似懂非懂,她又问:“那你真的是苗族人吗?”
苗族啊,感觉这也是一个和神秘主义紧密相连的民族吧。
吴燕夏看着她正乖乖地挑着颜色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