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笑了:“基本上代表了整个渤海湾目前的对空防御能力。”
白常服们看起来更诧异了。
陆臻压低了声音:“我们凭什么一定是攻方?我们其实也很可能是蓝军。”
白常服们齐齐变了脸色,陆臻听到他们小声嘀咕,一个指着画面上一闪而过的某陆基雷达问道:这玩意看不看得见f22?另一位低骂:拉倒吧,你做梦去吧!
二、
对空实弹演练一直持续到深夜,通讯官们不断的来来往往,屏幕上时实翻新着各种数据。可能对于某些专业对口的军官来说,那些单调的数字也能让他们看得津津有味,而对于大部分其它领域的军官来说,这一切就开始有些太无聊了。
陆臻借吃饭的机会与身边两个小白服搭上线,原来都是北海舰队某驱逐舰上的导水长,隔行如隔山,麒麟的名号在他们听起来很是隐约。只是那位看起来脾气火爆些的少校悄声问道,你有没有杀过人?陆臻失笑,正色道:传闻不可尽信。
到晚上八时许,红方开始全面进攻,进行制空、制海、制电磁的攻坚战。这次的空战有来自某陆基航空兵的职业蓝军参与,用讲台上那位上校的话来说,那叫非常的有看头。但是陆臻对空战不熟,这个看头是怎么个看法,他盯着屏幕可劲儿的看,还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很多人对空战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世纪,空中缠斗,相互咬尾,在视距内解决问题。其实这种情况在现代空战中已经基本绝迹,如今是超视距时代,大机群作战,配合预警机导航,利用中距的空空导弹,再加上全向红外导弹,还不等照面,胜负已分。
空中再也不是王牌飞行员逐鹿的战场,以至于陆臻之前还和阿泰玩笑,这年头的空战就像打魔兽,不同级别就只能被屠杀,同级别的才能拼操作。再王牌的飞行员给个歼七,遇上菜鸟级的飞了个f22也只有被切瓜砍菜的份儿。
大屏幕上的雷达示图中清晰的罗列着双方机群的列阵方式,陆臻能看清那是什么,可是到底看不太明白那是为什么。在双方的盘缠对峙中,不断的有绿色的亮点消失,那代表着这架飞机已经被导弹锁定,需要退出战斗。
旁观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陆臻很难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参加过很多次演习,而绝大多数的时候,他就像一棵巨树的一片叶子那样参与了整体,在他身边全是与他差不多的叶子,他抬头看,也只能看到自己的茎干与枝条。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的他站在云端上,看着树干里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养分,看着每一片树叶的繁茂与凋落。
陆臻在想象那位飞行员被迫退出战斗时懊丧的表情,他甚至会幻想在真实的战斗中,当飞行员绝望的叫喊着“我将坠机!”时惊恐的眼神,可是那一切都像隔了一层似的,像是屏幕上的空虚影像。
他看着曹修武神色淡然的与身边人讨论着些什么,他忽然有些理解……当一个人死在你身边时,他是你的兄弟;当一个人死在远处时,他是你的战友;当一个人死在屏幕上时,他是一个数字。
陆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空战过后是海战,天已经黑透了,卫星照片再派不上什么用处,战场图片也变成了灰白两色的夜视图。陆臻打起精神笑道:终于开上俺们家的菜了,要重口啊!要加大料!导水长们笑道,别指望了,实弹通共两条靶船,这么多人要轰的,我们来的时候还跟兄弟们开玩笑,悠着点打,别轰吃水线,一艘022齐射就完爆了,后面人还打个毛啊!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前期的非实弹分组对抗还是有点看头的。夜已深黑,大家的精神都有些疲惫,曹修武与身边的几位将军商量了一下,挥一挥手,笑道:都走近了看吧。
呼啦一下子,所有人都凑到电子海图周围,把若大的地图围了个水泄不通。祁烈军够意思,招招手示意陆臻过去,把他拉到了第一排。
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来自北海与东海舰队的舰船与潜艇合并为a组,而南海舰队独自承担b组。曹修武身为演习总导演,不能直接指挥舰队作战,所以b组的总指挥是舰队副参谋长梁承平。
双方的总指挥部都设在前线,彼此不相知的某个地方,战况由数据链提交导演部。选择夜间演习是因为在现代海战中,视距内对抗已经意义不大,雷达与预警机才是现代舰艇的双眼。在错综复杂的海域里,双方舰队呈现出微妙的胶着状态,陆臻托着下巴看得聚精会神。
因为数据链的流量过窄,战况的更新有些慢,年轻一代的作战参谋与舰上军官们开始暗自猜度下一步的局势。a组会怎么动,b组会怎么动,为何如此。他们不自觉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等待结果揭晓,或者开心或者懊恼。
曹修武似乎对这样的讨论很有兴趣,也渐渐有人把自己的猜度说出口,说对了自然有含笑赞许的眼神,说错了,也不见苛责。就这样,在他不动声色地鼓励下,讨论越来越激烈,而陆臻却一直沉默不语。
又是一次更新过后,曹修武刻意地多看了陆臻一眼,陆臻敏锐地感觉到那种目光的压力,他笑了笑,说出全场几乎最保守的战术。祁烈军一时诧异,很有些不解:这小子从来都是激进派,本以为他去了麒麟那种铁血的地方应该混得更加豪迈硬朗,怎么这会反倒绵软了下来。
一连几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