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眼下满脸的鼻涕眼泪,没有齐贵妃半点的机灵劲儿。
“为了个奴婢你哭成这样,师傅怎么教你的?!”朱承治板起脸道。
朱承泓僵住,两只手还挂在他袍子上头,哭都忘记哭了。含着两泡泪,痴痴呆呆望着这个大哥哥。
他都哭成这样了,怎么大哥哥还是不给他一条路呢!
朱承泓用那颗小脑袋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出个好歹来。明明这招百试不爽,只要哭上几声,不管说啥,身边人都会应。就连父皇也会松口,母妃就更不用说了。怎么到了大哥哥这里就反过来了??
“你看看你眼下成甚么体统!”朱承治低喝,他身为长兄,又在宣和帝面前听政,浑身上下的威仪和气势不是朱承泓这么个还在读书的小皇子能比的。立刻吓得小家伙身上颤了两颤,老老实实站稳当了,小脸儿仰起,可怜巴巴的。
说来也真可怜,刚才二皇子还气势汹汹,要拿宝馨的罪。结果瞬息之间,二皇子自个成了那个眼巴巴求情的那个。
二皇子抽抽噎噎,鼻子下头生出一条鼻涕虫。抽噎的小胸脯一鼓一鼓的,朱承治低头望着,嘴角诡异的往上勾。此刻天空飘起了雨丝儿,他装作抹掉雨的模样,伸手抹掉嘴角的那抹弧度。
“大哥哥,大哥哥。”二皇子定了定心神,抽了两下鼻子,小脸扬起来,“大哥哥弟弟知道错了。”
“你真的知道错了?”朱承治故意放软嗓音。
二皇子听到他声音都软了,两眼一亮,散发出光彩来,慌不迟的点头,“嗯嗯!我真的知道错了!”
“待会别人问起你,说今日发生何事,你可要怎么说?”
朱承泓两眼机灵一转,“我甚么都没有见着!”说罢他满脸期待的望着朱承治,小家伙倒是挺聪明,只是到底道行不足,心里头想的那些个事儿,几乎全眼巴巴的摆在脸上。
朱承治一笑,还未开口,林子的那头已经有匆忙焦急的脚步,一看,是几个太监满脸着急的找过来。
见着朱承泓站在那儿,几个人似乎见着生机似得,连滚带爬过去,“祖宗,奴婢几个可算是找到您了!”
哭了两句,这才看到朱承治背手站那儿,又连忙过来给他磕头。
“记得要时时刻刻呆在二殿下身边,这次运气好,被我遇上。他这年纪最是好动的时候,要是掉到湖里头,身边没个把人。到时候这账该怎么算?”
朱承治说的几个冷汗涔涔,忍不住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朱承泓都不敢吱声。朱承治脸上摆出一副关心兄弟的模样,“罢了,我亲自送弟弟回去。”说罢,一抬手拎起朱承泓的后衣领,就往那边走。
宝馨迟疑了下,还是跟了上去。朱承治不在,她一个人怪没趣的。而且行宫里头不像承乾宫,处处有人卖她面子,要是被人下了绊子就不好了。
朱承治亲自送二皇子回了齐贵妃的寝宫。人只是送到门口,他在门口等了等。齐贵妃派人过来向他道谢,就回来了。
齐贵妃和朱承治两个对头,私底下恨不得对方赶紧死干净,别挡彼此的道。但明面上还是春风和煦,瞧着关系不错的样儿。
有了朱承泓这么个茬儿,宝馨也没有那个心情继续游玩了,朱承治天生敏锐,她一句话都没说过,便知道她累了。带她回去,在春华殿,他还是叫她坐在跟前给自个读书。都是些老古板的话,之乎者也听得索然无味,到了她嘴里,都掺了蜜糖,话尾都扬着蜜蜜的甜。
宝馨一卷书读完,眼睛有些涩,忍不住伸手揉了两下。
朱承治靠在床上见着了,叫她停下来,“别坏了眼睛,那是一辈子的事。”
宝馨从善如流,“今天那事儿,二皇子不会说么?”
朱承治哑然,而后失笑,“你看起那个孩子干甚么!估计这会儿正担心我会不会告状呢,他那个肚子里肠子有几道弯,我瞧一眼都知道。”说着,他像是置了气,两道眉颦起,伸手来抓她的手,宝馨一时不察叫他抓了个满手。
他半仰身子,一双眼睛只是看着她,口里半真半假的试探,“今个要不你留在这吧,小时候记得都是你陪我睡的。”
这话说的隐晦又暧昧,他十五了,该长全的早已经长全。要是混账点儿,这年纪上头就能让宣和帝多几个孙子,做上祖父。已经长熟了的男女,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夜里头肩并肩头靠头的,一夜里头什么都不做。就算她把自个当傻子愿意相信,朱承治也做不了那个柳下惠。
“清明祭祖呢,皇爷都要斋戒一段时日,殿下要是弄出些风声,小心传到皇爷耳朵里头就完了。”
宝馨一句话丢回去。朱承治悻悻的,“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宝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