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似得,“刚才说的甚么来着?我可甚么都没听着。”
方英脸上惨白,半点血色没有,瞧着这两人这样,赶紧抬手给这两人作揖。算是道谢了。
以前宣和帝经常给朱承治脸色看,好像一天不骂,连饭都吃不香了。这会翻脸骂人,宝馨倒没方英悲观。
反正皇帝心海底针,宣和帝心里头想什么,只有他自个知道。
不出宝馨所料,朱承治还真没有多伤心,自个被骂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老二朱承泓瞧着几次想要开口帮说话,奈何人小,轮不上他说话的地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了口,又闭了嘴。
四天里头,头两天得了奖赏,后两天领了满脸的骂回了北京城。
紧接着,宫里来人说他以后不用入宫读书了,在府里就可以。这算是把人给轰出了宫,但紧接着又指派给他另外一个老师,也是翰林里头一等一的人物,并不是平平无奇的人物。
那位翰林来的时候,宝馨亲自去看了,哪怕隔着一层帘子,也瞧出那位翰林的朗朗风骨。
这就奇怪了,把儿子给彻底轰出宫,又派来好老师。这待遇已经很久都没有有过了,冰火两重天的架势,太叫人想不明白。
朱承治在府里读书,偶尔的闲暇就是和吴瀚出去打猎。吴瀚之前说皇帝狩猎没趣透了,果然是大真话,他们两个出门打猎,宝馨也跟着去,学着怎么挖坑,怎么在陷阱周围铺好枯叶杂草掩盖痕迹,和那些个野物斗智斗勇,比试谁更有耐心。
自得其乐的到了隆冬年关,大年三十,宫里的家宴,朱承治是去不了了。
宝馨叫厨房里头热热闹闹准备了一桌子的可口饭菜,还没到夜里,换了新衣裳没了那个意味,她还是平常穿着打扮,倒了酒,先和朱承治碰了杯子。
今个大过年,吴瀚没来。他在汉人的地盘上多年,知道这段日子全家团圆,他这么个外人在场,平白无故的叫人伤心。
朱承治倒也没有吴瀚想的那么伤心,除了担忧承乾宫里的惠妃,朱承治倒也没有别的好挂心的。他自个提了酒壶,往自个被子里注了满满的酒水,和宝馨碰杯。
宝馨笑吟吟坐在他身边,葱白的手指持着象牙箸,夹了块鱼肉,沾了沾汤料,直接给送到嘴里。两腮鼓起来,吃的正香。
朱承治学着她那个样儿,也夹了筷子吃了口鱼。
方英趁机呵腰,“奴婢请主子给个脸面,赐个菜儿,好叫奴婢回去和伙伴们辞旧岁。”
虽然说从宫里出来,但行事还是带了宫廷的习惯。岁暮大年三十的,宫眷内官们就大吃大嚼,相互拜贺辞旧岁。
今个是好日子,平日里森严的那一套,也没有那么冰冷了。朱承治指了桌子上的几道菜豪气万丈“都赏赐给你了!”
能得主子的赏菜,那是天大的脸面,方英赶紧跪了谢恩,随便还讨个巧“奴婢也多谢谢徐姑姑。”
朱承治含笑问,“为何要谢她?”
宝馨持着酒杯喝了两口,双眼斜睨,唇边带笑。
“这徐姑姑是殿下心头尖尖,殿下给的赏赐,奴婢要谢殿下恩,也要谢过徐姑姑。徐姑姑在殿下心头上,殿下赏赐奴婢,一半儿有徐姑姑的好呢!”
朱承治大笑,又封了个红包给他。
吃过了饭过了一个多时辰,宝馨推他去睡觉。
朱承治颇有些不乐意,“不守岁了?”
“守个甚么呀,那是平民百姓干的,您明个还要进宫去给皇爷贺岁呢,天不亮就要起来,还守岁呢,真要守岁了,明个是要顶个乌鸡眼进宫?”宝馨险些翻出个大白眼,把朱承治给连推带搡到内室,吩咐下去,还没到放炮仗的时候,谁也不准瞎胡闹。
洗漱过后,宝馨给他宽衣解带,朱承治拉住她手,语带踟蹰,“要不,你今个就别走了,陪我吧?”
顶着宝馨看色鬼的眼神,朱承治颇为艰难道,“不是那个意思,我今个第一回在宫外过的年,娘又不在,心里不是滋味。你陪陪我。”
哦,原来这样。宝馨秒懂。
“好,我去准备会儿。”宝馨痛快的应下,叫丫鬟打了水洗漱过后,拆了发髻脱了外袍,走到炕床上。
北方冬天里睡觉,没几个不用炕床的,宝馨掀了被子躺进去,炕烧的热热的,一进去暖意融融。被褥都用香薰过了,暖意一烘发散出来,把里头的人包裹在内,连脚趾头都是暖和的幸福。
馨香柔软的人躺了进来,朱承治睡在里头,动静哪里能察觉不到。他兴奋难当,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她头回给自己守夜那会,不管什么时候,终于还是有人陪着他。
宝馨才躺好,旁边的人就拱起被子,长手长脚横跨过来,到她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