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宝馨见他累着了,伸手把他抱起来,抱到凉席上,给他盖好被子。
这殿内的太监宫女都是尚宫局那边分配过来的,谁也不知道这里头有几个是齐贵妃那边的眼线,朱承治也有两个贴身太监,但是他到现在最亲近的还是宝馨。
朱承治躺在床上,凉席上的凉意慢慢渡到背上,将炎热压了下去。
侯先生和他说过,看人值不值得托付,不是听他们嘴上说得多好听,还是看他们怎么做。
朱承治想着,盯着守在他床前的小宫女。小宫女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冲他笑。
她白皙的面庞上被灯火映成橘色,眼眸上是一层柔和的光。
他对她一笑,闭上了眼。
宝馨坐在床边,收收自己被朱承治那一眼吓得扑通乱跳的心肝。刚才这孩子盯着她看,盯得她心里发怵。
等了会,听到朱承治呼吸放缓之后,她才稍稍安心下来。
不知道皇子们个个都和朱承治一样,还是朱承治因为自小遭遇变故,所以格外和别人不同?
宝馨想了好会,也不知道朱承治到底是哪个。她又想到自个,自己现在从西内全头全尾出来,已经是不容易了。
能到承乾宫,对她来言是意外之喜。但这意外之喜到了现在,她也该盘算盘算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可现在朱承治前程未卜,连带着她自个都未知起来。
宣和帝给赵氏封了惠妃,还安排住在承乾宫,按道理说应该是很看重这对母子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提封太子的事。
长子不封太子,王皇后那样,绝对是生不出个皇子来了。这样拖着,到时候朱承治在宫里地位尴尬。她是他身边人,恐怕到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现在也不好活动了。就算另寻他处,地方也不好找。
宝馨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听到有人小声叫她,抬头一看,见着小太监方英满脸讨好冲她点头哈腰。
方英是惠妃住进承乾宫之后,才分配过来的。和宝馨差不多大,十二三岁,年岁看上去不大,但却是个鬼机灵。
宝馨看了一眼床上的朱承治,他这会睡的很熟,双眼紧紧闭着,浓密的睫毛时不时随着梦境轻颤一下。
宝馨迟疑了会,还是提裙过去,压低了声音,“有事?”
方英满脸谄媚的笑,“小的见宝姐姐守在这儿好会了,想来口渴了,小的给姐姐送水。”
守在主子身边是个体面活,但是体面活也累。
“多谢。”宝馨也的确渴的厉害,不仅仅渴,而且还饿。朱承治回承乾宫之后,她要站在一旁,朱承治吃饭她都要侍膳。一顿忙下来,到了现在她连口水都没喝,嗓子里都要冒烟了。
方英此举也是正救宝馨所急,宝馨接过他手里的茶盏一饮而尽,干渴的喉咙里得了水的滋润,顿时欢呼雀跃着要更多。
宝馨润了润唇,把手里的茶碗飞快还给方英,提裙走了回去。
她一脚才踩到床榻面前,就见着床上原本躺着的人已经坐了起来。他一手撑着额头,眉头眼睛几乎皱到了一块。
“殿下。”宝馨没想到他会醒的那么快,几步过去扶住他。
她是等着朱承治睡熟之后,才敢出去的。谁知道朱承治竟然会醒的这么早。
朱承治才醒过来,头脑一阵发昏,甚至还有些晕晕乎乎的痛。他一手撑住额头,背靠在宝馨身上,软绵无骨的触感让头脑的昏痛稍微缓解了些。
这触感叫他脑中的昏沉顿时消散,他手指扶住额头,“方才你哪里去了?”
宝馨一愣,方才她抽空去喝了口水,不过这来回的时间不长,朱承治怎么知道她走了?醒的这么快?
朱承治一时间没有听到她回答,如墨的眼眸此刻已经看了过来,“宝姐姐,你可知道,没有我的命令,擅自离开,是多大的罪?”
宝馨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来这么一句,可他目光幽幽,看的她脊椎底部窜起一股寒气。
她照顾他这么久,他在她手里乖巧的像一只奶猫。可是他还有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可以置她于死地。
宝馨下意识从床上站起来,冲朱承治跪下,额头贴地“殿下恕罪。”
作者有话要说: 宝馨瑟瑟发抖:奶猫一朝变老虎……
朱承治满脸委屈:都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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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寝殿内静悄悄的,床榻的那边,宫女太监们垂手而立。但殿内却半点声响都没有,安静的有几分可怕。
宝馨匍匐跪在地上,冰冷的地砖贴在她的额头上。
此时她该怎么做?若是求饶,这会他初醒,人估计还昏着,自己贸然求饶会不会引来更坏的结果?
难道自辩?上位者估计也没没几个愿意听宫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