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不分女牢,进来的人没有男女老幼之分,如同畜生似得,直接丢到里头。
冯怀还真的有些记不起沈家乃是何许人也了。
“案子结了?”
“结了,早结了。就等男人砍头了。”
冯怀颔首,“那便好,记着把沈家女眷发卖的远远的,不要留在京城里。”
番子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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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庆宫里刚刚掀了场腥风血雨。
出了谋害人命的事,不管大小,都要狠狠惩治。那几个策划要掐死宝馨的宫女,当场就抓了个人赃俱获,关起来打的没个人形,全部充往安乐堂。下场是可想而知了,收拾了凶手,紧接着来收拾连带着的枝梢,和她们住在一个屋子的其他人统统都没有逃过,太监们最是唯恐天下不乱,闹的越大越高兴,方英把人给下了一半,要不是宝馨问他是不是要把自己这里的人给换了个遍,说不定人都全是不认识的人了。
“母后这事办的。”朱承治展手臂抱住她的腰,两人姿态极其亲密,“选进来的都是些甚么人”
选进来的人,他只当戳脚子的宫女用,旁的没想过。出了这事儿,凶手们一块儿私底下处死,连带着叫人把宫外那些宫女的家人一块料理了。
他想到这里,轻叹了声。怀里的人还是有些太仁慈了,明明已经说了她想要怎么处置都行,偏偏只是叫人一顿痛打全给送了安乐堂。
或许对她来言,去了安乐堂便是最严厉的惩罚,可这世上叫人痛苦的法子多了去。
“皇后娘娘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谁知道选进来的人,长得好看是好看,但心思这么歹毒。”宝馨闲闲懒懒的靠在他胸口上,“站那么下就站不得了,当初我还在老尚宫那儿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不为别的,就是练这份功力。何况我还没叫她们在大太阳底下站着呢。”
她嘟嘟囔囔,委屈得很。
“知道你委屈了。”朱承治拍了拍,安抚她。心里对王皇后越发不满,不单单为了这桩事,更重要的,他不喜欢王皇后对他指手画脚。
做了太子,还又监国。气性已经在金銮殿的万丈金辉中养了出来,和平常皇子有了天壤之别。这样的太子,除非天性软弱,不然怎么甘心让后宫牵制?
不管政事,还是东宫里的私事,不允许任何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办事是下头的人,皇后娘娘只负责最后看看,说到底,皇后娘娘也是被蒙蔽了。”宝馨假心假意的道。
积少成多,她也不指望朱承治就突然把所有的理智喂了狗,冲去坤宁宫把王皇后灭了。别说王皇后没有参与此事,就算她真的指使了,暂时也只能按捺不动。毕竟皇后娘娘,就算做的惨惨戚戚的,那也不是轻易撼动的。
“母后最近收养了个没了生母的小皇子。”朱承治躺那儿闭着眼道。
宫里嫔妃多,丧事也多。不受宠的嫔妃日子过得潦倒,若是身子弱了没有挺过来,撒手而去是常有的事。
剩下的小皇子小公主要是没人照应,父皇也不管的话,那就是外头的小野猫子,凄凄惨惨的。
皇后接过去,倒在情理之中。
宝馨仔细听着,王皇后那儿的鸡零狗碎只要能得消息,那就半点都不放过。好些有用的东西就是从这些零碎里头来的。
宝馨竖起了耳朵,朱承治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耳朵。她生的精致,就连耳郭都格外小巧漂亮,他忍不住咬了咬,宝馨马上捂住耳朵,一脸警惕的瞪他。自从那夜之后,朱承治就再也没有要过,不过年轻男人都一回事,开了头就刹不住。她防着他突然化身豺狼。
朱承治咬了她一下,接下来就没别的亲密举动了。
他闭上眼,宝馨也不说话了,殿宇内立即陷入了静谧当中。
朱承治日日都和人说话,耳边吵吵嚷嚷,一天里都难得有个清净时候。热闹多了,心头难免觉得烦躁,难免想寻得一片清净之地。
幸好这儿有个可以供他安心休憩的地儿,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不用想那么多的烦心事。安安静静,一头躺会子,就已经胜过无数神仙了。
朱承治闭上眼不说话,宝馨也安静下来,她靠在他的臂弯里,仔细打量他。
算起来,他也十八、九了。十八九岁的少年,游走在男人和少年的边缘。原本还些许柔和的轮廓已经完全鲜明,鼻梁高高的,浓密的睫毛比她的还要长点。那双杳然不见底的眸子已经见不着了,取而代之的是宁静和许久不见的那份乖巧。
她嘴唇动了动,最后在他唇边轻轻吻了吻。
他不爱浓香,用的熏香都是淡淡的,衣服上熏用的龙涎香淡雅柔和,盈盈袅袅的将她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