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把。冯怀见状,叫外头人给她送了热茶进来。
热茶温度适宜,她喝了一碗下去。冯怀瞧着直笑,“喝了这么多,小心待会内急。”
“那也没甚么。”宝馨放下茶盏,“想起自个被姓王的女人打了两回,就气不打一处来。”
“想开点。”冯怀叫人给她上一碟小包子,吃那么多零碎东西,等上点正经的吃,好垫一垫肚子。
“以后她跌下来了,随你怎么处置她,想起这个心里好过点没有?”
“说的也是。”宝馨被他这一番话激起些许雄心壮志来。
小笼包子上来了,宝馨伸手握住筷子沾了醋往嘴里送。一叠吃完,叫人收拾。她站起来在室内走走。外头太冷,走出去除了吃一肚子的风之外,还真没什么。只能在暖和的屋子里绕绕了。
走着走着,脑子深处涌出凶猛的,不可阻拦的困意。她身子晃了两下,险些站不稳。冯怀起身到她身后,堪堪把她扶住。
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抬头瞅他。冯怀的眉眼在屋子内明亮的烛火下,越发温润。
“傻姑娘,这是为你好。”他叹息道,“以后若是出息了,看在咱们情分一场,记得伸手拉我一把。”
朱承治被请进来的时候,宝馨人已经在炕床上躺着了。她鼻息轻而绵长,睡的沉沉。他看过之后,放下心来。
冯怀玉身长立,在一旁拱手,“还请太子殿下珍视馨姐儿。”
那把声音听在耳里,有些刺耳,叫他浑身都不舒服。朱承治知道他们的过往,自然不会给冯怀多少好脸色看。
他没有答话,拿了大氅把她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抱了起来。她睡的沉,浑身上下又叫包的严严实实,竟然没有半分知觉。朱承治抱着她,那颗心总算是能安下来了。
她是他的命。只有她回来了,他一半的命才能回落到身子里。
他抱着她上了车,在昏暗的天色里朝宫门那儿行去。
宝馨只觉得自己怎么也睡不醒,药力厚重,不管她怎么挣扎着要醒来,都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一觉醒来,好不容易睁开眼。瞧见的就是红木窗格子。她瞧着宫里特有形制的木格子呆愣了好久,魂都没回来。
直到小翠进来,瞧她睁眼犯傻,“徐姑姑,醒了?”
宝馨掉头就见着了小翠那丫头。小翠伺候她起来,“姑姑睡了好久,昨夜里太子爷和您睡在一块,您受累了,到现在才缓过来。”
宝馨脑仁子生疼,听到这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太阳穴突突的。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讨打?
她靠在小翠身上坐好,喝了口水,把所有的事都在脑子里头捋了一通。知道自个是被冯怀送到朱承治这里来了,气的捶床。
小翠吓了大跳,“姑姑您怎么了这是?要不要叫太医来给您看看?”
“看甚么太医!”宝馨扑棱转了身子,“我怎么进宫了?”
小翠惊恐的睁大眼,“这个不是要问姑姑您老人家吗?问奴婢哪儿知道。”
小翠说着,两眼红彤彤的,“说实话,姑姑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奴婢那天瞧见您被惠妃娘娘叫出去就知道不好。后来传来消息。”小翠抽抽噎噎。
“你没事?”宝馨问。
小翠一愣,“奴婢原本也要一块打死的,但是奴婢和太子爷说了您老人家被惠妃娘娘害了。”她压低了声音,“太子爷就没把奴婢怎么着了。”
宝馨睡的太久,头疼的很。她靠在小翠身上,小翠是个长舌头,这些日子被关起来,找不着机会和人说话,这会早就憋坏了,在宝馨耳边叽叽喳喳。
宝馨好久没有在宫里了,虽然宫里发生的大事都知道,但东宫里的事儿,不一定都能及时知晓。小翠说,她就正好听着了。
这东宫里,也不是没有半点起伏,比如东宫和坤宁宫的来往就不如以前多了。至于里头到底是为了什么。小翠猜测,“可能还是咱们殿下给二公主三公主挑了好夫婿,皇后娘娘瞧着心里不舒服。”
宝馨嗤笑,她还是被安置在成华宫,离开这么久,成华宫里的摆设甚至到一只花瓶都没有半点变化。
宫里的窗棂上糊了好几层厚厚的高丽纸,保暖好。
外头天寒地冻,殿宇内暖香熏人。
朱承治处置往政事回来,进来就瞧见她慵懒的躺那儿,她就是一副家常样儿,头发梳了个坠马髻,外套云锦比甲,和几个宫女围在那儿打棋玩。
她似乎是赢了一把,仰首大笑。一回首,眼角就望见他…
宫女们见太子来了,纷纷起来退避到一边。宝馨也不起来迎接,她随意慵懒的往旁边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