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能想出很多法子。”陆慎云微微抿了抿嘴,“求阁老,别让青辰去云南。”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向来沉稳镇定,冷漠淡然。可没有人知道,在听到她要去云南的消息时,他的心里是如何的紧张与慌乱。他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长远旅途的舟车劳累,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得了那边的一切,可他知道,他无法忍受与她相隔天涯的感觉。
车马太远,信件太慢,这一别,没准就是永远。
“办不到。”对着陆慎云讨要人情却说出一个“求”字,宋越却果断而坚决道,“抱歉了陆大人,此事我不无法答应你。欠你的这个人情,只能日后再还了。”
对于这个答案,陆慎云既意外,也不意外。因为宋越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
聪明的人,自然很难容得别人说服,在行事之前,早已有了他的打算。可他也知道他们这些读书人向来是重视承诺的,没想到,宋越拒绝得一点也不犹豫。
他沉默片刻,看着他道:“阁老自小熟读孔孟,为人处事遵循仁义之道。难道因为此事,要违背自己的处世原则吗?”
他知道,在宋越这个才子面前,他这个不会说话的人之言有多么苍白无力。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可以说服他。
宋越却只是笑了笑,“陆大人难道还看不透,在这朝廷里,早就不讲什么仁义了。”
他继续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陆大人也要与我一样与时俱进,不要讲什么是非,只讲利弊才是。我那学生到了云南,做得好了对她有益,对朝廷有益,对我,对你,也都没有坏处。如此,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
原则?在这惶惶乱世里,面对着一个一把火烧了他全家的人,还奢谈什么原则。
“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陆慎云知道多说无用,也便不说了,只问:“你要她什么时候走?”
“三天以后。”宋越看了看即将暗下来的天空,“不过今天很快就要过完了。陆大人若舍不得我那学生,不如还是趁早去见见吧。我还有事,告辞了。”
说着,他拂了下衣袖,径自从陆慎云身边走过。
“你会送她吗?”
宋越的背影稍稍顿了一下,“朝中事务繁忙,我走不开。陆大人若方便的话,倒可以替我送送。多谢。”
说罢,他便揭帘上了马车。
陆慎云站在原地,眯着眼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是夜,徐斯临独自在书房内坐着。
下午的时候,他也得到了青辰要赴云南的消息。
此刻的他沉默不语,脑子里想的一直是这件事。
云南?宋越竟举荐她去云南?
他不明白,他们师徒二人不是已经两情相悦了么?既是两情相悦,如何竟舍得相隔天涯?难道,青辰喜欢宋越,只是她的单相思而已?
可他了解青辰的性子,她不是个主动的人,再加上心里藏着一个杀头的秘密,她就更不可能与宋越主动表白情感。
那宋越究竟是……徐斯临越想,越有些想不明白。杯子端在手中,里面的酒半天也没被饮下。
烛火轻摇,照在他年轻俊逸的五官上,光影流动间,勾出一张雕琢般的脸。
扪心自问,他自然是很舍不得青辰走的,他无比希望她留在京城,留在他可以看见她的地方。可是,眼下的这个局势对他来说,好像也并不是太坏。因为宋越伤了青辰的心。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立刻想到要去找徐延,让他出面保青辰留下。可后来仔细一想,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虽然青辰离开了京城,但这是宋越一手造成的,她会很清楚地记得,她所喜欢的人是如何狠心地伤了她的心。
离开了也好,见不到,在时间的冲刷下,心灰意冷的她也许慢慢就会把宋越忘了。而在这一段时间里,他正好可以把精力集中在自己的仕途上,倚靠徐党尽快地往上走。
等到她把宋越忘记了,他再把她弄回来。
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便不再是现在的徐斯临了。
这般想着,徐斯临喝掉了杯中的酒,辣辣的,如刀一般剐着喉咙。此前他也已经喝了很多杯了,头正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青辰要走了,明湘只怕还不知道,他得告诉她一声。她若有想对青辰说的话,他可以带她转达。
这般想着,他站起来,披了披风,去了明湘的院子。
明湘的屋里,点着一盏孤灯,烛泪在静静地流淌着。她有些木然地坐在几前。
见到徐斯临来了,她抬起眼,看了看他。
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酒味,门打开风吹进屋里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他是喝了酒来的。
“用过膳了吗?”徐斯临坐到明湘的对面,问。
她点了点头。
“我来是想告诉你。”徐斯临的脸上已经有些泛红,脖子上的筋条也有些浮起,“青辰就要到云南去了。”
话音落,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