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瑜不满地嘟囔着,瞥到他手里提的东西,跳起来挡到他面前,“这是什么好东西?”
“没什么。”
黄瑜却是趁他不备,一下从他手中抢过他提的东西,“叫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你别乱动!”
陆慎云本能地想要抢回来,一只手看看搭到他肩上,黄瑜却是一下窜到了扶手椅后面,心急地拆抢过来的纸包,“我偏要动。”
说着,三下两下便将纸包拆了,一个不小心,里面的茶叶洒了一地。
“茶叶?”他怔愣地看着陆慎云。
陆慎云看着满地茶叶,脸登时就黑了,三两步跨过去,蹲下身拣茶叶,也不说话。
黄瑜心知他是真的生气了,忙蹲下来帮他一起拣,赔笑道:“对不起啊。我又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茶叶……”
陆慎云瞥了他一眼,心里憋着气,低骂道:“滚,混吃等死的东西,外面那么不太平,你好功夫倒用来抢我的茶叶!”
这些茶叶,是青辰特意从云南带回来给他的。昨天他带回家,本来想放在家里的,又担心家里的下人不小心给泡了。这些茶,他不舍得喝。
这黄瑜竟给他弄洒了一地!
“我赔你我赔你,不就是点茶叶么!”黄瑜嘿嘿一笑,“这些咱也别拣了,都脏了,喝不了了。”
结果他又是遭到了陆慎云的冷冷一瞥。
“你懂个屁。”
黄瑜撅了撅嘴,讪讪道:“你就知道对我凶,不就是一点茶叶吗。本来还想告诉你点让你后悔的事,不说了。”
陆慎云很快把茶叶都捡起来了,仔细吹了吹,装到了罐子里,并不打算接黄瑜的茬。
见对方不打算理他,黄瑜又有些不甘心,“昨天,沈青辰来了,在这坐了好一会儿呢,人专程来找你的。你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黄瑜见他来了兴趣,又卖起了关子,“你不是不想知道吗?诶,我就不告诉你。气死你!”
陆慎云不以为意地扫了他一眼,拍了拍手里装茶的罐子,“知道这是谁送的?”
黄瑜愣了一下,“谁送的?”
陆慎云不说话,白了他一眼,径自往后堂去了。
“……”黄瑜有些莫名其妙,随后一个机灵,“该不会是沈……你已经见过他了?”
看着陆慎云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喊道:“看给你得意的那样儿,不就是一点茶叶吗,沈青辰送的了不起了,德性!”
赵其然宴会这日,青辰乘着府里的马车,准时到了赵府,不早也不晚。
下人们通禀后,赵其然便立刻出来大门口迎客,见了青辰高兴道:“你来啦。真好,我还怕你……忽然有什么事来不了了。”
他其实是怕她因为跟宋越闹了别扭,一时想不开又不来了。
还好他的青辰大度,没有跟宋越那臭脾气的计较,要不今儿这宴就算白设了。
沈青辰下了马车,微笑地与赵其然问好:“赵大人好。既是已答应了赵大人,我岂能言而无信,自然是要来的。”
“我知道你这个人最好说话了。”赵其然赔笑,“不像……”
话说了一半,他一时觉得有些不妥,又生生地咽了回去,“来,到屋里坐。门派里的好些人都到了,有的你还没见过,我带你去见见。”
赵其然嘴上忙着说话,心里也没停了想法,只道宋越这货昨天也没说来不来,这会都这个时辰了他也没出现,真是急死个人。
青辰随赵其然进了赵府,只见里面果然已经来了不少人,有的站在院子里的杏树下,有的坐在花厅里,有的人坐在正堂里。这些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谈笑着什么。
此刻阳光明媚,树影婆娑,凉风习习,王阳明《传习录》中的一些语句不时传入耳中。
这般场景让她想起了两年前。她依稀记得,第一见心学门人的时候,是随了宋越一起到通州。在通州的一间客栈里,他们也是这样三五成群围着讨论。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庶吉士,老师不在身边,她还有些紧张,只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这里凑着听一下,那里凑着听一下。大家讨论得十分热烈,并没有人注意她,只一个乖张狡黠的蓝叹给她画了只大乌龟。
而现在,两年过去了,她已经成为了正三品的户部侍郎。在赵其然的吆喝下,众人一看是她来了,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对着她的方向低头行礼。
接风宴,青辰知道自己必会受人关注,只是没想到这么受人关注,与此前她去通州时的景况截然不同。如今在这心学一派中,官职最高的,除了宋越就是她了。
难怪世人都想往权利的巅峰上走,这种平步青云而万众瞩目的感觉,着实是能让人心中充盈着成就感,觉得有些飘忽。
即便她是个女人,并且不属于这个时代,这种感觉也依然不弱。
青辰一一拱手回礼,微笑地与大家打招呼,“众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