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附议,臣不相信徐阁老有反心,徐阁老不是那样的人,还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徐延原是眉头紧蹙,不发一言。可见到这些人为他求情,一时便心道:坏了。
朱瑞是个喜欢猜疑的人。前些日子宫里才闹了什么怪梦,如今这堆粮食便与那梦境吻合,显然直撞到他的心口上去了,形势对自己极其不利。
眼下这些人还为自己求情,就更容易让他有威胁感。
果然,朱瑞听到这些,不悦道:“够了。朕知道如何处理,不必你们来教朕。”
“皇上,”徐延眼见形势不利,只得立刻装昏聩糊涂,“这批粮食,臣真的不知为何会到臣的仓库里去了,这里面,定有什么问题。二十多年来,臣一向解心尽力侍奉皇上,如今,臣老了,有许多事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蒙皇上不弃,一直留臣在身边,臣感激圣恩还来不及,如何敢有不臣之心……”
未等徐延说完,朱瑞就打断了他,“徐阁老,你不必说了。”
是啊,二十年了,不知不觉中,徐延已经替自己把持朝纲二十年。
不管有反心也好,没有反心也罢,他确实是已经坐大了势力,仰仗着自己的皇威,在这朝中呼风唤雨,只手遮天。
他卖官售爵、贪污受贿,一方面他拉拢壮大了自己的队伍,一方面他又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富。他的党羽有多少人,家财到底有多少,养了多少私兵……自己统统不清楚。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那么多粮食在他的仓库里,只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如今,也是时候为自己消除这个隐患了。
朱瑞沉吟片刻,终于下定主意,开口道:“着,免去徐延吏首辅……”
“皇上!”听到这里,徐延立刻双膝跪地,激动道,“老臣年纪大了,未免昏聩糊涂,以致于让人有了可趁之机。臣恳请皇上责令三法司会审此案,还臣一个清白……”
首辅的位置,是无论如何不能丢的。
徐延深耕朝堂二十多年,很明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皇帝争执并无意义。朱瑞已经开了口,自己若是还要反驳,那更是会让他火冒三丈,于自己无益。
为今之计,只有先服软,让天子先消消气,保住首辅的位置再行谋划。
三法司都是他的人,莫说是谋反,就算是贪污一事,只要是争取到了转圜的时间,他也一样能消罪。
可惜,事情的进展并未如徐延所料。
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天子,他侍奉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平日里最信任他的人,坚持说完了刚才未说完的话,“着,免去徐延吏首辅之职……责令三法司,尽快收集罪证,择日会审。”
朱瑞说完后,轻轻阖了下眼,光中透出平日难得一见的果决。
徐首辅,这二十多年来,你为朕做了很多事情,但朕也没有亏待你。该享的富贵荣华,权势名利,你也都享尽了。所以不论三法司会审的结果如何,首辅之位,你都不能再任了。
就此,回归一介布衣平民,回家养老去吧。
“皇上……”徐延睁着一双老眼,看着眼前的皇帝,满眼哀求等着天子回心转意。
朱瑞却是心意已决,挥挥手,“扣起来,带下去吧。”
大殿内,灯火辉煌,看似一切如故。
可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暗中慢慢坍塌。
至此,徐延终于明白了。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分明还没有查清,还不知真相到底是如何,朱瑞却执意要免去他的职位,显然,天子是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二十多年来,他为这天子遮风挡雨,为朝廷做了这么多事情。只这么一件事,就让君臣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
自己确实位高权重,龙椅上那位定是怕他权高盖主,这一次,是要夺走他辛苦经营二十多年得来的一切了。
宋越好一招离间计啊,用得真是又狠又准。
那六十万石粮食,谁能想到他忽然截了,又忽然放到了他徐延的仓库里?
这一次,是自己疏忽了。
就在锦衣卫上前要拿人的时候,徐延推了一下,看了宋越一眼,“皇上,容臣再说两句话。”
“说吧。”
“宋越与张茅合谋贪墨税粮一案,尚未查明,此事事关臣的清白,是以臣恳请皇上,一并将宋越下狱,着令三司会审。”
三法司,都是他的人。就算是自身难保,他也要拉上宋越。
死,他也要宋越给他陪葬。
朱瑞自顾沉吟,默不作声。
作为天子,他有自己的权衡。
若是只关一个徐延,那他永绝后患的意图就太明显了些,让宋越一并接受三法司会审,能够掩饰他除掉徐延之心,徐党的人就还会对徐延重回首辅之位抱有希望。
徐延党羽众多,一旦其失势,朝堂局势失衡,其下之人必定蠢蠢欲动,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