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顾川柏站在黑板前,仔细看了几遍,终于明白了陆京墨怎么会辛苦到这个地步。
“小兄弟,要考陆老师的研究生吗?”
刚倒完试剂的中年人盖上废料桶,朝他咧嘴一笑:“咱们实验室现在东西不多,多亏陆老师安排得好,仪器都能穿插开用你别看现在不显,等将来实验室规模起来,就会建立一个极端良性的循环,你看咱们实验室才开了几个月,都出了十来篇影响因子过5的i了。”
顾川柏喜欢听人夸陆京墨,朝那人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望向一旁正专注审阅着实验记录的年轻教授。
植物实验室现在正在刷影响因子的阶段,需要大量短平快的实验来立足,也能建立起实验员之间的默契。他喜欢这样的氛围,也是真心想要尽快加入进来。
陆京墨身体才刚好一点,不能立刻就开始高强度的工作。顾川柏搬了个凳子扶着他坐下,拿过另一摞装订好的实验记录,也陪着他一起细细翻看。
整理记录是他的长项,只不过往日在陆京墨办公室的电脑上,今天换到了实验室,做起来却一样得心应手。
陆京墨侧头望了望他,眉眼一弯,握住他的手,把手里正做着记录的笔递了过去。
朴素的钢笔被握得微温,顾川柏心口轻动,道了声谢接过来,在手中慢慢握稳,低头静下心翻看着数据。
研究员的科研实力高于普通的研究生,陆京墨的实验数据大都足够准确,只是重新过目粗略比对以便最终确认,还从没出过什么差错。
顾川柏握着那支钢笔,看了一阵心思就不由飘远,口袋里的左手动了动,按上那几张被叠好的实验计划书。
他想扔,又不舍得。
詹沛的鞋印还在上面,陆京墨的批复也在上面。他陪着高烧昏睡的年轻教授,那只手死死攥着他不肯放松,昏沉间却还是要把他往背后拦的力道。
要打吊针退烧,他帮着护士去按住陆京墨的手臂。胸膛覆上去,怀里的身体忽然奇异地放松下来,蹙着的眉心也终于释开,手上力道一软,发烫的身体就毫无戒备地跌进他臂间。
他已忘了自己那时的反应,只记得吊瓶里的药水一点点沁入血管,终于确认怀里拥着的青年气息渐渐平稳时,仿佛连呼吸都能从胸口粗糙砺过的生疼。
陆京墨是可以不这么着急的。
一般教授进入正轨的流程大概要有一到两年,有些特聘教授干脆不带学生,只让研究员做实验,做出的成果和学校挂名分享。对于有科研硬实力需求的学校来说,对这样的教授只是供着都来不及。
半个学期做出十几篇》及以上的级别。陆京墨是急着要开正式课题,只有开了课题,才能把他从詹沛那里接出来。
他的小教授居然都不和他说一声。
视线模糊一瞬,就又被迅速眨净。余光瞄着仍专注审阅实验记录的陆京墨,顾川柏深吸口气,也集中精神,继续比对起剩下的结果数据。
他的动作忽然微顿。
察觉到身旁翻页的声音停下来,陆京墨侧头望过去,目色询问。顾川柏蹙了蹙眉,将手中那一页纸递过去:“这里……”
单看一组数据是没有问题的,做出来的线条甚至很漂亮,可综合整体实验看,按理该有极细微的偏移值,会在这里引起更复杂的变化,不该做出这样完美的结果来。
实验员不是研究生,都清楚数据造假的严重程度,这个实验步骤没有难度,只要继续做就行了,没必要在这里编造数据。
陆京墨接过那页数据,凝神看了一阵,在桌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