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霜摸了摸掉落在自己脸上的眼泪,想起了当年那个脏兮兮的小道士,那个暖暖的叫自己姐姐,糯糯的说自己名字好听,身上好闻的清音。
她是天生的巫族继承人,没有朋友,她的记忆里父母似乎会温柔的的喊她谪霜,其他的人均是恭敬的喊她“大祭司大人”,还带着些许害怕。
她的童年里有的只是数不清的蛊虫,学不完的巫术,后来就认识了当年小小的清音,不在乎她的身份,也不在乎她是被蛊虫养大的,她的眼睛总是亮亮的,时常嘴角上翘,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快乐的。
可是她突然走了,清音这个名字像是在梦中出现似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她找了好几年都没有找到,那个山上重来没有一个叫清音的小道士,她不知道清音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走的时候连句话都不说?其实她更想问是不是她也害怕了或是嫌弃了自己巫族大祭司的身份?
后来被浅国的公主宣去看病,倾国给她下达的命令是一击即中,可是她没有想到当年那个脏兮兮的小道士已经变成了倾国倾城的浅国三公主,忘记了曾经的巫女姐姐,忘了她的头发是自己下蛊而导致不会长长的,忘了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不但如此她还还变成了自己的敌人。
但即便是敌人,谪霜也离不开她给自己的温暖,离不开自己黑暗生命里唯一的光。
为了她,她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可是那些巫族的人也是无辜的,守护族人是她作为大祭司终生的使命,思及此处,她便把自己这条命分了两半,一半给了清晏,一半给了族人。
如今,她要走了,躺在她的身上离去也算是不枉此生,可是她还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她的光将要照亮她人,清音的眼睛依旧亮亮的,涩声道:“清音,先动心的人真的很辛苦。”
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来,洒在了清晏黑色的衣服上,有些粘糊糊的,她的手从清晏的身上一点点的滑下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清晏摸了摸怀中女子的脸,脸上挂着泪水,轻声说道:“下辈子我一定会先爱上你的。”
姜梓泉看着她以浅国的皇后葬礼为谪霜下葬,看着她拿着那块暖玉夜夜醉倒在寝殿中,双眼猩红,脸色苍白,活的像一具尸体。原本还丰润的脸庞变得瘦削,像是只剩下了骨头一般。
姜梓泉也觉得心里一窒,她已经不想再看了,她只想见到她的沈老师,为了清晏,更为了谪霜,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
“皇上,巫族已经有了解决之法。”
闻言,清晏像是有了灵魂一般,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庄严的的龙袍也被她撞得的歪歪斜斜的,倒是与当时的小乞丐有了几分相像,脸上恢复了几分生气,颤着音问道“怎么做?”
“祭祀之法。”
祭祀那日的香炉极大,焚的香竟也有近两米之高,远远看着的姜梓泉都似乎能嗅着空气中的焚香的味道。
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的人们身上挂着红绸带,脸上无一不带着泪。独自坐在香炉另一边的是那个没了灵魂的沈清晏,眼见着她用锋利的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流在了那个阵法中,她的眼神里却带着几分解脱,她终于能去找她的巫女姐姐了。
“谪霜,我来了。
祭祀之阵以帝王之血启动,一分为二。
一半用于相识,一半用于相守。
姜梓泉抬头看了看当时的天空,白云似乎都被变成了红色的,跪在地上的人哭天喊地的声音源源不断,她们浴血奋战的新皇至此便走了。
“苏大人,皇上把守护之卦交由您守护。”
“臣领旨。”
苏清文跪下领旨,他忠实的皇已经去了,但却留下了与她再次见面的机会。他会好好保护皇上的心爱之物,就像守着自己记忆中那个在花下跳舞的少女。
哪怕是沉睡百年,哪怕是再见不相识。
第47章
上班回来之后的沈玉墨,见外面的车没有动过, 便猜到姜梓泉没有出去, 可是没有料到她竟然还在睡懒觉, 明明昨天更累的是自己吧, 尤其是看到她眼上的眼罩还没有摘下来, 心下就更堵了。
昨天晚上折腾到那么久,完事后, 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翻身下床去找眼罩,而她自己则是困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总觉得有些别扭。
地上的衣服散落了一大堆, 可见昨天的战况有多么激烈了。沈玉墨看了看表,都快十一点半了, 亏她还这么着急的回来想和她一起吃午饭。
明媚的阳光照进屋内,原本昏暗的房间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姜梓泉似乎感觉到了屋内的变化,翻了一个身, 往前爬了爬,手里似乎按下了遥控, 窗帘又慢慢的合住了。
房间又变得昏暗暗的了。
沈玉墨:“。。。”无奈的扭头看向还在趴着睡的姜梓泉, 她还没有穿衣服,被子也因为刚才的动作散到了旁边, 露出了大片的春色,光滑白皙的美背上有些许淡淡的红痕,是她昨天晚上用手抓的,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 她就脸色一红。
小步子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喂,快起床了。”
姜梓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是沈玉墨,轻轻的蹭了蹭她的手臂,哑声道:“我知道了。”
“嗯。”沈玉墨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点了点头,趁着她清醒的事后,又疑惑道:“对了,谪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