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陈青亭刚觉得是他吓跑了,却看许繁走了又折回来一段:“别卖给别的班子,你等着我!我明日就折了钱叫人买了车马过来!你别跟别人走了!”
陈青亭狂点头,兴奋地从藤床上站起来:“阿眠!阿眠——这要是真的,那、那我们就有活路了!”
江水眠笑:“得了,你也要去京津了。这估计你去的比我还早呢。就是我觉得这姓许的是不是……嗯,他娶媳妇了?而且,呃……你也知道这票圈里腌臜事儿多,不是我多想啊。”
陈青亭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他、他要是肯救活我们这班子,让我怎么样我都肯!”
江水眠又觉得怪:“别别别,你丫先别多想。万一人家孩子都老大了呢。你丫委屈的不得了,恶心的要死要活的去奉献了,结果人家就只把你当儿子。”
陈青亭:“反正我就是什么都肯!只要他不骗我。反正你也要去天津那边儿了,他要是骗了我们一个班子里的人,你就去弄死他!”
江水眠笑:“好好好,以后我就是你的打手,谁让你不乐意,我就去弄死谁好不好。”
陈青亭坐了回来,有点依依不舍:“等我以后成了角儿,大角儿,能去日本演出的那种。我就给你钱,要多少都给。让你去读大学校,去坐大船去美国。”
江水眠心里一软,笑:“好。”
许繁真的兑现了诺言。只是其他几个独立出去的角儿觉得许繁就是个来诈骗的地痞流氓,非撺掇着要把大宅子卖了。这座江水眠没少来蹭吃蹭喝的大院子,再也不是她能来的地方了。
过了几天,江水眠就看着新搬过来的人家看那大松树碍事儿,把它锯倒了。她在院里练武的时候,只看见延伸到他们这边来的松枝歪了歪,伴随着一声巨响,消失在了她院内的天空里。
她本不想看,实在是忍不住,翻在墙头上瞧。树像断头台下的尸体,被拖出去了。一地都是锯末木屑,银白的,像血也像眼泪。
江水眠心里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她明明穿越前是爹妈不疼,朋友极少的性子,怎么这一段时间里,一会儿拉着说要跟宋良阁不分开,一会儿又开始想念刚走没多久的陈青亭了。
她可真是越活越没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交代了一下许班主的身份,虽然我估计大家都记不得许班主是哪位了(笑)
飞贼,土匪,镖客,护院,都算是民国的民间武林的一点侧面了。穷苦出身,也有规矩,有传奇。
小青子其实性格还是很纯的,这跟陈班主的菩萨心肠也有关系。
估计大家都在课本上学过《城南旧事》 的结尾,就是夹竹桃落了,爸爸去世了,女主角也长大了那一段节选。嗯,从这时候开始,眠眠和小青子的童年时光也要告一段落了。
不过也就这两章比较闷,毕竟长大了,就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啦!
〒_〒以及不用祈福了,电脑彻底坏了……
第30章
南北和谈依然在上海进行着, 江水眠看着每日的报纸都被会议桌上的撕逼占据, 谈了几日都没有谈出什么像样的条约。
她依旧还是去上学,只是公寓已经搬空了,她再也没法放学了之后去找陈青亭他们打麻将了。许妈没有跟他们去天津, 她自己买了个小院子住,偶尔去看看班主,偶尔来他们这里串个门。
过了几日,栾老从上海来了。
他按照之前宋良阁留下的地址过来的时候,江水眠正和宋良阁窝在屋子里的火炉旁边吃锅子。旁边的暖锅里温着煮的毛豆, 圆板凳当小桌, 上头放了个黄铜的小酒盅, 还有一大堆蜜三刀之类的甜品。
宋良阁迎栾老进来。栾老还带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宋良阁虽然应下去天津, 但对栾老总有一点拒绝, 他瞥了那年轻人一眼, 什么也不说, 搬了两个小凳放在了锅子旁边, 白婆拿了两个小陶碗和筷子来。
江水眠动也没动,专注的捞鹌鹑蛋。
栾老撩起马褂坐在马扎上, 端起陶碗:“许久没这么吃过了。这还是羊肉的汤底,江苏一带少有这么吃的啊。对了, 你上次不是说这丫头是你朋友的女儿么?”
宋良阁懒得解释:“现在跟我住。”
栾老笑着瞧了江水眠一眼, 道:“也好,你算是有牵挂的人了。我今日过来,是要跟你商量事情。”
宋良阁与江水眠都不接话, 俩人都在吹刚捞出来的煮萝卜。
栾老并不感觉尴尬,他也伸筷子捞了两块羊肉,招呼旁边的少年也吃,赞了几口,道:“现在各家镖局陆续解散,天津正是天南海北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