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吧,你自己看看找个什么时间,就可以去报到了。”
安熹微道谢后又问着,“那我能住校吗?”
许庭柳眉一蹙,“能回家为什么要住校呢,几个人挤在一个小房间,多不方便。”
李以博附和,“就是,如果你怕两头跑,我可以让司机接送你,不一定要住校才能和同学搞好关系,听你妈妈的话。”
听着他们一搭一唱,口吻俨然父母一样,安熹微不着痕迹的黯淡眼神,再看向他们时,目光干净,模样着急的脱口而出,“可是在新加坡的时候,爸爸是赞成我住……”她吸着气,故作惊慌地捂了一下自己的嘴。
在她说出‘新加坡’三个字时,李若寻握着的刀不小心在盘底划出刺耳的声音,没有转头看她,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动作顿住,而他知道现在许庭和李以博肯定表情不太好
皇上,本宫要罢工。
“啊,不好意思。”安熹微及时道歉,拿起桌上的红酒瓶,缓缓倒入自己的酒杯,“都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不开心的……”
她朝他们举起酒杯,“来,我敬你们。”
许庭勾着嘴角捏起高脚杯,目光有些冷意,李以博缓和气氛的笑着举起酒杯,往前伸去碰上她的,玻璃与玻璃,清脆的一声响。
“祝你们幸福美满。”安熹微说完,仰头喝光这一大口的红酒。
李若寻终于转头看她,刚好她放下酒杯,一双映有萤火的眼睛飘向他,视线相对后,他才发现,那是灯光留下的痕迹。
她似有若无的笑了,比他先移开目光。
那次四人的聚餐,意在告诉他们,许庭和李以博决定结婚了。
在三月的海岛上,安熹微眼里抖起一张巨大的白餐布,一束束香槟玫瑰,落在一张张桌上,宾客满座,花瓣从他们手中抛出,婚纱的裙尾拂过地毯。
波澜的海上阳光明媚,她心冷如置身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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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年,炎夏。
蝉声在四面八方攻击耳朵,沥青石的路面在日光下,像有一层烟,散不去。
李若寻走进家门就看见玄关放的鞋,一双酒红色的凉鞋。
他关上门,客厅开着空调凉快的刮下一层寒毛,随手放下一摞课本,走上楼梯,果然,那扇房门半开着,光从里透出来,像等待他推开。
房间里放着一首歌,她轻轻跟着哼,蹲在地上搬出行李箱的衣物,李若寻拉出她书桌旁的椅子,自然地坐下,小臂靠在椅背上,问道,“这是什么歌?”
安熹微很快地回头,看他一眼就转过头继续收拾,顺便回答,“恋恋风尘。”
“没听过。”
“你这年纪当然没听过。”
背对着李若寻站在衣柜前,看不见他撇撇嘴的表情,安熹微拿着衣架套上衣服,若无其事的说,“这是我爸最喜欢的歌。”
他敛眸,没有说话,目光触及掉落一地的彩色铅笔,三四只滚进床底,他无奈地摇摇头,蹲下身去一只只捡起。
那边安熹微问着,“你几号放假啊。”
“下周五开始放。”
李若寻把那些铅笔完整的收进笔盒中,他站起身时,安熹微转身,无意间的对视,她怔一下。
他伸出手,将笔盒递给她。
安熹微没接,歪头打量他,“你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
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耸肩,“因为最近一直在打篮球吧。”然后摇了摇手中的笔盒,当当作响。
她还是没有接,几大步跨来他面前,她的逼近让李若寻措手不及,他左脚下意识地往后退半步,却又缓缓收回来,身体的距离不过厘米可量,想屏住呼吸,可是不想错过她的味道。
安熹微抬手压着自己的头,再平移到他的胸口,临近期末考,李若寻周末要去学校上课,而她周末也不常回家,每回碰面仓促,来不及仔细观察,忽然发现他除了身高,还多了点别的东西
我不想说,你在我心中的感觉。
比如,从少年的身躯里散发出来,男人的荷尔蒙。
她垂下手,抬头朝他一笑,拿走他手中的笔盒,转身放在书桌上。
那是香辛草的辛,转瞬而逝是甘,可惜来不及捕捉,她就离开了。
李若寻抿唇,往后退了几步,腿撞到她的床,干脆坐了下去,手掌压在柔软的床面上,他侧过头,看着淡蓝的格子床单,慢慢蜷曲起指节。
“熹微。”
她一愣,规整相机镜头的动作顿住。
“我忍你很久了!”安熹微说这话的同时,手里捏着黑色的镜头转过身来,咬重音说,“叫姐姐。”
“大学好玩吗?”李若寻仍是避开称呼,刻意,又自然。
安熹微轻叹一声,背过身继续擦着她的宝贝镜头,“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好多遍了吧。”
“那问一个,没问过的……”李若寻收回按在她床面上的手,交握着靠在打开的两腿间,盯着她的背影问,“你交男朋友了吗?”
安熹微眼神微晃一下,没有转身的点着头,“嗯。”
几秒钟后,砰——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她手一抖,镜头掉在桌上,她急忙按住防止滚下去,转头看向房门。
马上房门再被打开,李若寻探进半身,干净的眼眉带点笑意,那笑有些空洞,他说,“风吹的。”
他关上门离开后,安熹微回头看一眼紧闭的窗户,她低眸轻笑,哪来的风。
当天的晚餐时,李以博搂过许庭的肩,他们准备月底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