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狄飞惊道:“大小姐觉得,她能解开苏梦枕身上的毒?”
雷纯的言下之意不过如此。
苏梦枕身上的毒是雷纯给他下的,这毒不是为了要苏梦枕的命,毕竟苏梦枕死了对雷纯也没有什么好处,雷纯要的是能够控制苏梦枕。
她就用这毒来控制苏梦枕。
中了这样毒,苏梦枕平日里倒也看不出什么,但只要雷纯一唱歌,苏梦枕便是雷纯的一条狗,完全受她的控制。
一个完全受控的苏梦枕对雷纯来说当然是价值巨大的。
王小石如今虽然统领着连云寨的势力,今晚之后也必定能将金风细雨楼收入手中,但王小石和白愁飞不一样,王小石不慕名利,对他来说,和苏梦枕这个大哥一起聊天喝酒,比当皇帝都令他高兴。
因此只要掌握了苏梦枕,王小石也就完全在掌握之中了,至于说王小石统领的那些势力,自然也得为雷纯效力。
但如今柯阮出现在这里。
虽然雷纯下给苏梦枕的毒江湖传言是几乎无解的,可谁知道柯阮能不能解呢?
雷纯无法做出这样的判断,这种时候必须有狄飞惊来衡量全局。
雷纯道:“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雷纯是绝不愿意让柯阮得到苏梦枕的。
今天白愁飞的事情她已经失败,但到底大局还算稳定,可如果没了苏梦枕,他们的计划就塌了一半。
狄飞惊想了想道:“今晚什么都不要做,也什么都不能做。”
雷纯道:“那就让她带走苏梦枕?”
狄飞惊道:“如果我们阻止,这一定会起冲突,哪怕让她带走苏梦枕,她也未必能解毒,何况就算能解,苏梦枕中毒已深,体内数种毒物与数不清的病症纠结在一起,又该怎么用药?”
旁人能吃的解药,给苏梦枕那就不一定是解药,谁知道会与他体内的哪一样东西犯冲。
苏梦枕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任何一丁点的微风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雷纯道:“话虽如此,但若是苏梦枕不在我们手中,以后的事情就不好办。”
狄飞惊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可以再谈,但今晚我们却决不能向他们动手,今晚不论是人心还是实力都在王小石那边,这还不是对付他的时候。”
雷纯抿了抿嘴唇,哪怕心中不甘也只好承认狄飞惊说的对。
今晚是苏梦枕与王小石的复仇之战,白愁飞越是人心尽失,就越显出王小石与苏梦枕的道义。
这让雷纯不由道:“中神剑确实选了个好时机回来。”
说起这个,狄飞惊的唇角微微翘起,不过他低着头,雷纯倒是没看见:“我原以为苏梦枕刚出事的时候她就会回来了,却没想到她一直等到了现在。”
这话让雷纯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惊道:“你知道?!”
狄飞惊居然一早就知道柯阮没死?!
狄飞惊道:“她选择死在四大名捕的冷血手上,选择让戚少商为她料理后事,这看起来是最聪明的做法,因为没人会怀疑四大名捕,没人会怀疑冷血,可这也是最大的漏洞,若是冷血真的杀了他,日后戚少商又该如何与冷血见面呢?可这些年来,戚少商与冷血的关系绝不算差,见面也没有半点尴尬生硬。”
雷纯的嘴唇有些发白,语气也今晚头一次透露出不安:“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既然一早就知道,你为何从未说过?”
狄飞惊对此哪怕说过一个字,今晚雷纯也不可能毫无准备,更不可能陷入到如今这种被动的局面中去!
狄飞惊仿佛对雷纯的情绪丝毫不觉:“大小姐从未问过。”
雷纯简直要被这话气笑了,她冷然道:“你在我爹的灵前发誓效忠辅佐,如今却又将我陷入这种境地,将整个六分半堂的利益弃之不顾,你是否对得起我爹?”
这话分明就是在质问,等狄飞惊死了,他要如何面对雷损。
但狄飞惊却道:“不知总堂主有没有对大小姐说过我与总堂主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狄飞惊原本不叫狄飞惊,他原本单名一个路字,他叫狄路。
他出生在一个只有几百人的穷乡僻壤,还并不住在那里的乡镇上,他只是附属那乡镇的一个偏远小村落中一个破败马场中的一个不起眼小马快的儿子,是的,他连独生子都算不上。
他上头有哥哥姐姐,还有个酗酒,赌博,懒惰,打老婆,qiáng_jiān了女儿,还打死了一个儿子的父亲。
狄飞惊的童年就是这样的环境。
然后有一天,马场中的一匹马不知怎地发了狂,突然冲出栏杆,要把狄飞惊踩死。
狄飞惊当然没有被踩死,他被人救了。
恰好到那里的雷损救了狄飞惊。
但就算是这样,当年还是个半大孩子的狄飞惊也被踩断了脊背。
之后雷损让人救治狄飞惊,可最后狄飞惊虽然保住了性命,可颈骨还是折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