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说罢,赵文煊也不啰嗦,立即下令继续赶路。
若他是越王,接掌京营后,便会立即出兵奠定胜局,所以,赵文煊必须保证在大军汇合完毕前,他一行不在对方能追击到的范围内。
冯勇带来的七千精兵簇拥秦王一行,这些兵将面容整肃,气势凛凛,动作整齐划一,明显经过沙场洗礼,跟着秦王离开一众勋贵朝臣见状,个个心中大定。
秦王早有准备,再好不过。
古代即便是官道,也不过是黄土路罢了,这一路急赶,即便顾云锦所坐的车驾是特制,也免不了颠簸,好在软塌铺了厚厚几层锦被,尽量将不适感降低到最低。
饶是如此,顾云锦的感觉,其实也并不算好,不过,她一直没表现出来。
赵文煊惦记着她娘俩,不但命廖荣随车伺候着,一发现不妥立即禀报,他还多次折返车驾,自己亲自看着。
“锦儿,你可是身体不适?”赵文煊蹙眉。
顾云锦表现一直寻常,瞒过了所有人,却骗不过父子二人。
母子连心,小胖子年纪小说不出来,但他一反常态,全程偎依着母亲,抿着小嘴不说话,不时伸出小胖手,摸摸在娘腹里格外活跃的弟妹。
赵文煊观察入微,与她心灵相通,一眼就看出顾云锦略有不适,他蹙眉,欲转头吩咐车队速度缓一些。
话未出口,便被顾云锦制止了,她抓住他的大手,急道:“殿下,无需如此。”
“我只是没平日那般舒坦,却没有不适,还不需要缓下来的。”
这是实话,赵文煊珍视她母子,顾云锦同样看重腹中骨肉,若真到了不得不缓的程度,她肯定会主动说话。如今她觉得还能接受,孩子们也好,她不赞成减缓速度,给男人拖后腿。
“若我真觉得不适,肯定会告诉你。”顾云锦捉住赵文煊大手,放在她高隆的腹部,孩子们虽很活跃,但他们平时偶尔也会这样。
赵文煊仔细观察顾云锦面色,又召了老良医进来,把过脉后,确实并无不妥后,他才勉强放了心,“你若不舒坦了,需立即遣人告诉我。”
顾云锦郑重应了。
队伍继续前行,刚入了夜,赵文煊分别接到几处探报。
其一,他这边的飞鸽传书,已顺利抵达几处秘密据点,几处军队迅速集结完毕,信报发回来时,已经往这边赶了。
距离最远的据点在昌平、顺义,不过也只需急行军一个白天,便能抵达京城。赵文煊正带人往那边赶,时间缩短不少,估计最晚在午夜前,所有军队便能汇合完毕。
其二,越王手上果然有信物,现已成功接管京营,可惜武臣之一胡振山不服,煽动并策反不少统领,足足带了近九万军士,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出走。
赵文煊眸中精光一闪,却不动声色按捺下来。
最后一个消息,便是西山上的。
太子无兵权,对两弟弟之间的对战无法插手,他心中如何想不知,但表面上孝心可嘉,正勉力操持建德帝丧仪。
一时,如上官衡般的迂腐老臣,便大加赞赏太子至孝,另外对不见人影的秦王越王颇有微词。
不过,也仅此而已,上官衡响应者寥寥,大部分中立派都恍若不知,只管闷头哭灵,绝不表态,显然聪明人还是占据绝大多数的。
赵文煊嗤笑一声,这消息他随即抛在脑后,开始凝眉思索对胡振山的安排。
西平候胡振山,上辈子投靠的却是越王。
前世,越王接掌京营并不算顺利。提督周阳胜忠心于建德帝不假,但其时东宫未遭皇帝厌弃,周阳胜左右权衡,最后拒绝承认越王,他认为越王那副印来路不正,老主子中意的继位者应是太子。
这时候,胡振山却策反半个京营,转投越王麾下,他说,副印是真的,他相信大行皇帝欲传位越王。
前世,西平侯府与东宫之间偶然发生过龌龊,胡振山不甘心日后逐渐被剥夺.权柄,又想占据从龙之功,让家族更上一层楼,他觉得越王可堪扶持,把心一横,当机立断。
这些细节赵文煊不清楚,但一点不妨碍他的判断,胡振山此人乃彻头彻尾的投机者,他离了京营,绝不可能投靠太子,他的目的地只能有一个,那便是秦王。
这战役当然要赢,只是若能斟酌一番,给再披上一件光鲜亮丽的外衣,那便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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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赵文煊一行陆续与几个据点的兵马汇合,到了戌时左右,他手底下已经有两万余人,他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在通州往西的一处秘密据点停了下来,吩咐安营扎寨。
这庄子在一座小山上,附近土地不算肥沃,却沟壑纵横,行路颇难,易守难攻,是一处天然屯兵之地。
且还有很关键的一样,这庄子过去不远,便是一处常平仓,赵文煊曾经主持开仓赈灾,他知道这处常平仓没被动过,还是满的。
赵文煊在很早之前,便看好这里了,将要抵达时,他便分出兵力,先命人把常平仓拿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