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还要继续冷落为夫多久?”
她这样子已经持续了几天了?他每天都想要让她正视现实,但一想到她痛苦的样子,他就退缩了。
诺夕被他说得有点摸不着北,疑惑的看向他,“什么?”
“夫人,我相信你那么聪明一定明白,逝者已逝,为什么就是要逃避现实?”
她的脸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艰难的不知道如何开口,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儿,“我知道,我没有逃避。”
她的眼神暗淡了许多,也根本不敢直视祁暝的眼睛。
“是啊,你没有。”
她不哭不闹,只是拼命工作拼命工作,很好的把自己的伤口掩埋在繁忙里。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拿过她的包包,修长有力的手慢条斯理的拿出里面的文件,眼角冰冷。
“你没有,那这些文件又是什么?诺诺,别告诉我这些工作太多,你每天都把自己埋在工作里,丝毫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会有多难受你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能够为我想一想?”
他不想吼她,他努力的克制住自己,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平和,他真的很怕她这样。
怕失去她,那样子他会疯掉的,他的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没有想象中的认错,没有撒娇,她就那么倔强的抬起苍白的小脸,微微一笑,“祁先生,这些日子noky的文件堆积如山,我只不过是拿来处理而已。”
“至于你说的逃避,我何来逃避?我知道,爷爷不在了,你们不用一直来提醒我这个事实,我知道。”
她的笑还残留在嘴边,转身,只留下壁灯下忽明忽暗的侧脸。
“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我先上去洗澡,你淋了雨,也还是去冲个澡好点。”
无奈,挫败,祁暝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谈判能力原来这么差劲。
他能够在几分钟之内搞定一个几十亿的项目,却无法说通自己的小妻子。
浴室里的诺夕站在自动蓬头下,任由水冲刷着整个身子。
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水,谁也不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她知道,爷爷走了,永远走了。
可是她还是要生活的不是吗?
她不是故意这样的,她是怕自己一空闲下来就会想到爷爷,想到自己唯一的爷爷。没有体会过这种痛的,怎么会感同身受?
两人一晚上都没有说什么,各自待在书房里,诺夕心不在焉的处理noky的文件。
祁暝很少抽烟,他没有开灯,烟的火光跳动在黑暗里,已经很久没有抽烟的他却突然不适应烟味的呛鼻。
捻熄了烟,祁暝打开窗户通通风,外面依旧电闪雷鸣。
他的眼神闪了一下,坐回自己的大班椅上。
他何尝不知道她会心痛?可他更在乎的是她,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她的一星半点。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打开台灯,翻开抽屉里的东西。
他的手上,俨然是夏老爷子临终前交给他的相册和信封袋。
他打开相册,满满的都是两个军人的合照,从年轻到老,从两个人,到一个人。
再后来,就是有关于诺夕的照片了,有她刚出生的照片,也有她在英国的照片。而照片上的两个军人,一个正是夏老爷子。
不知,他交给他这本相册,意欲为何?他不可能仅仅只是交给他一本相册这么简单。
他看得出,他在让他拿起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神里闪过的尊敬,不舍和郑重。
像是在暗示他,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