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你也别怪她了。”陈冕说。
“我知道,我没有怪过她。”戚容说。
“那就好,你们母女俩今天好好聊一场,我就不打扰了,晚上有空的话我请你们两人吃饭。”陈冕不疑有他,连忙挂了电话。
戚容的确没有怪过薄荧。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的确有过怨恨,但是后来怨恨就变成了愧疚。
因为在薄荧和孟上秋之间,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孟上秋。
因为她还是自私地抛弃了什么错都没有的薄荧。
因为即使上天给她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她也会回到孟上秋见到薄荧之前,而不是她沉默无言地看着薄荧从孟家离开的那一天。
薄荧给戚容送去见面礼后就回了扁舟台,孟上秋的那一份见面礼她不打算去送,他也没什么资格得到时守桐的见面“礼”。
在厨房倒了一杯牛奶解决晚餐后,薄荧拿出《她不在这里》的剧本看了起来,现在《坏男人》变成镜花水月,她要看的剧本就只剩下孟上秋的那一本。
和以往的演员剧本不同,孟上秋这次拿给她的是导演用的分镜头剧本。上面还添加了密密麻麻手写的注释及分析,都是孟上秋亲笔所写,他不仅为薄荧解析了每一个镜头,还附注了许多在不同镜头下他构思的巧妙拍摄手法,他摈弃了导演上的专业术语,特意用了门外汉也能看懂的通俗但不精确的白话描述,如果让其他导演看到这份剧本,恐怕会吐槽一句“不专业”,但是其他导演本来就没可能会看到,这是孟上秋为薄荧准备的独一无二的剧本。
薄荧虽然不是电影专业的人,但是影视剧本和各种影视成品她看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孟上秋登峰造极的镜头语言在她看过的所有电影里都是独树一帜,尽管现在还没有看到实际画面,孟上秋的讲解依然让薄荧窥见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世界。
前卫、尖锐、独一无二、散发着冰冷沉郁的灵气,这种特质从《尘埃与雪》中萌发,又在《她不在这里》达到巅峰。
《坏男人》和《她不在这里》两部剧本中,边毓带给她的是情感的感动,孟上秋带给她的是灵魂上的震撼。这样一部电影,生来就是要在三大电影节上夺得最佳导演奖的,既夺了最佳导演奖,自然也就没薄荧什么事了,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评委会不会将两个主竞赛大奖放在同一部电影身上。
事已至此,薄荧也不去想已经不能挽回的事了,她只希望尽职尽责地演好她和孟上秋合作的最后一部电影,还清孟上秋对她的养育之恩,从此互不相欠。
200.第200章
在各家各户洋溢着新春喜气的时候,位于上京市菩提区的一座豪华半山别墅里却笼罩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沉默和压抑。
一辆黑色轿车穿破黑暗, 伴随着尖利刹车声停在了别墅门口。傅敬亨从车上走下, 神色匆匆地走进别墅, 房子里灯火辉煌, 大气都不敢出的女佣拿出了傅敬亨的室内鞋,傅敬亨飞快地换了鞋就往里走。
萧宜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候多时了,看见神情焦急的傅敬亨,她没有动,坐着打量傅敬亨,神色里透着一股别样的冷漠。
傅敬亨心里着急, 没有注意到萧宜的异样, 也或许他注意到了,但是他没有在意——萧宜对他的冷漠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早已习以为常。
“沛令来了吗?”傅敬亨问萧宜。
“在上面。”萧宜扬了扬下巴。
傅敬亨急着就要朝楼上走, 一名女佣把他拦了下来,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 老爷正在和小少爷说话,让所有人都在楼下等候。”
傅敬亨皱了皱眉, 却没有执意要上去。
这场谈话久得超过了傅敬亨的想象,一个小时后,楼上传来了门扉开启的声音,眼眶微红但面无表情的傅沛令出现在了大气宽阔的楼梯中央, 他望着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的傅敬亨说, 平声说道:“……爷爷叫你们都上来。”
傅敬亨立刻朝楼上大步流星走去, 萧宜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上楼梯。
“怎么样?”萧宜问傅沛令。
“他同意了。”傅沛令低声说,萧宜听出他声音里的一丝沙哑,柔了目光:“沛令,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傅沛令没有说话,转身向傅老爷子休养的主卧走去。
偌大的卧室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傅敬亨跪在傅老爷子的身前握着他枯瘦如柴的手哭泣,一名身穿黑色正装的中年男人静静站在身后,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站在床头。一排身穿统一佣人服的女佣低眉敛目地靠墙站了一排,傅沛令进来后径直走到了傅敬亨身边,默默地看着病榻上消瘦衰老的老人。
“好,沛令也来了……”傅老爷子虚弱沙哑的声音从只剩下皮肤包裹的干瘪喉咙里发出,“让佣人们都出去吧。张律师,把东西给他看。”
傅敬亨抬着朦胧的泪眼起来,疑惑地接过身后西装中年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的合同,一开始,他以为那是一份遗嘱,等他擦干眼里的泪水再去看时,瞠目结舌地发现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上面规定他将名下明钟集团和汇力集团旗下各30的个人股份转让给傅沛令。
各30的股份是他在明钟和汇力两个集团里所持的全部股份了,只要签字生效,他就连股东都不算了,只是两个集团的聘用人员,傅老爷子突然让他签署这份协议是为什么?
“爸!这——”傅敬亨惊得眼泪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