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赞达,林中城,安伦】
安伦回到了旅馆中,西雅和尤夏都在原来的座位等他。但两人脸上都显得有点不耐烦,安伦实在去了太久,她们还以为,他迷路了。
“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西雅不愉快地托着下腮,问道。
“因为没有找到啊。”
安伦的目光,有意避开西雅,独自坐到了他的椅子上。
“翻了半天,可都不是丹莉的信。”
西雅失望地抱怨道:
“怎么会这样啊……本来我还挺期待的呢。”
“你也别怪丹莉。”
安伦喝了口水,道:
“有可能是军队隔绝了这里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导致信也送不进来了。”
在安伦说话的同时,西雅目不转睛地盯着安伦看,令安伦有点紧张。
“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安伦否认道:
“哪里不好了,不过是一封信,没什么大不了的。”
西雅摇摇头,辫子也在她的脑袋后面甩来甩去。
“你没说实话,你一定是比我还失望!”
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刚刚还一副难过要哭的脸色,现在又变得喜笑颜开。
“别瞎猜了。”
安伦忍不住制止道,后者顿时安静了下来。
“先去楼上休息吧,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了,身体会受不了的。”
安伦换用更温和的语调说,西雅小声哦了一句,就往二楼走去了
“你和我来。”
安伦叫尤夏跟着他。
尤夏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安伦心情不佳。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安伦的房间,安伦将房间的窗帘拉开,窗外平静奇异的灯火,还是流了进来,把房间染上了寂寥的颜色。
安伦看着他喜欢的女人,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在心底将爱和恨分开了。
他终于开口:
“你知道,云筑城发生了什么事吗?”
尤夏胆怯地摇了摇头。
“我的养母,卡洛琳夫人从沉睡中苏醒了,但她并没有给均衡家族带来喜讯,反而制造了噩耗。”
安伦凝噎了一下,继续说:
“我的父亲,被她杀死了,如今,因尔文哥哥和丹莉姐姐都处于她的魔掌之下……”
他说话的语气,就像夜幕一般沉重,脸上的哀痛和绝望,完全无法掩盖。
听到这些事,尤夏人忍不住捂起了自己的嘴巴。
安伦说:
“我求你告诉我真相。”
“对……对不起,安伦,我不是故意的……”
当尤夏这样说时,安伦心底一个愤怒的声音,咆哮着“没错,是她干的,就是她干的,杀了她”。
他捏紧拳头,正处于失去理智的边缘。
尤夏带着哭泣,说:
“我不知道,会这样……”
她的声音很小,小的几乎被楼下的喧闹所覆盖了。
安伦又问:
“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安伦向她逼近一步,目光与言语,都不再温柔。
尤夏害怕地回答:
“因为……父亲要我这么做……”
安伦讨厌听到关于那个命名之神的一切。
“他要你干什么?”
尤夏想要握住安伦的手,但后者将它甩向了一边。
“快点回答我。”
“他要我……变成卡洛琳夫人。”
尤夏虚弱地跪倒在了地上,说:
“他想要我……摧毁均衡家族。”
“怎么变?”
听到这种事,安伦极其惊讶。
“那个面具。”
尤夏从法阵中将它取出,递到了安伦的手中。
此时,安伦甚至非常提防她的一举一动,直到把那可怕的面具,拿到手中。
“它是父亲做的,只要有它,我们无名使……就能变成任何一个人,得到他们的记忆、能力、身体还有灵魂。”
竟然是……这样,这个灭绝人性的命名之神,居然有着如此歹毒的巫术,安伦感到难以置信。
无名使,生来就为了成为另一个人,生来就是一个可怜儿,安伦为此更同情尤夏了。
“如果那样做的话,你们呢……”
安伦的嗓音里混合着怜悯与爱惜。
“从来就没有我们,我们是无名之辈。”
尤夏哭着说。
“你没有对卡洛琳夫人施法,对吧?”
安伦的声音轻了下来,甚至变得有点惭愧。尤夏摇了摇头,这让安伦如释重负。
“是另一个无名使……做了原本你要做的事?”
这几乎不是疑问,安伦已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将尤夏从地上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问: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如果那样,父亲、因尔文、丹莉都能早做准备,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再也没法后悔了……
尤夏的身躯颤抖着,仿若是雨夜下的弱小动物。
她哭着说:
“要是我说了,你就会讨厌我,你就会抛弃我,那我就哪里都不能去了……”
这就是她最害怕的事。
安伦终于发觉,虽然,自己试着体谅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却从没有真正地给过她安全感。他早该意识到,她害怕着什么。她害怕失去自己,她害怕无处可去。
家族遇到这样的危机,真的只是尤夏造成吗?
如果,安伦能早点给她一个承诺,告诉她,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遗弃她,她也不会变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