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指山一般。

隔着篝火,林可看到孟昶青那张嘲讽脸就来气。

微微挑了挑眉,她偏头对着木强一笑,忽然开口道:“木大哥是条汉子,昨天要不是大哥留手,小弟恐怕就要丢脸了。那一刀委实惊艳,兄弟敬佩得很。这里没有酒真是可惜了,我以水代酒,敬大哥一杯!那天兄弟要是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还望木大哥看在我年少轻狂不懂事的份上,不要放在心上。”

木强心里觉得林可上道,很是给面子的将一水囊的水都喝了下去,抹了把嘴大笑道:“林小弟你的刀法也不错,你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身手,日后定能飞黄腾达、大富大贵。”

“承大哥吉言。”林可点点头,随即笑眯眯地冲着孟昶青招了招手:“张泉,你过来。”

张泉是孟昶青这回用的化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孟昶青自己装成了一个小兵,却将林可任命成了这支楚军的队正。这官职虽有名无实,但真论起来,林可此时却是孟昶青的顶头上司。孟昶青就是心中不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却也只能听从林可的命令。

“叫他过来干什么,没得败兴。” 木强皱眉,不快地看了孟昶青一眼,转头对林可道。

“这小子昨日言语不逊,冲撞了大哥,实在太过目中无人。”林可诚恳道:“我这就叫他向大哥道个歉。”

木强愣了一下,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这怎么行?”

林可不赞同地说了一句,便转向了孟昶青,语重心长地说道:“张泉,我这也是为你好。还记得你当日挑衅我,被我打得三天下不了床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张泉啊,你这么张狂,早晚要吃亏的。”

“…………”

孟昶青半眯起眼睛,不言不语地打量她。

林可抿唇道:“看什么看,你要是不服,我们就在这里打一场试试?”

隐隐明白了林可的打算,孟昶青若有所思地移开视线,笑了笑,干脆利落道:“不,我服了。”

顿了一下,他又朝木强拱了拱手:“上回是我不对,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

“你这是口服心不服。”

林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隔空点了点孟昶青,怒道:“我跟你都处了这么多年了,你这点小心思,我会看不出来?过来,我这就让你长点记性!”

颠倒黑白全靠一张嘴,不到几个月,林可就把某人的不要脸给学了个十成十。

见林可几步走到空地中央摆出架势来,孟昶青就明白自己这回恐怕真要栽了。

推脱是没用的,林可作为他的上司,毕竟占着名分,自有一百种一千种办法将他扯进来参加这场比斗。而他早就亲口承认过,自己的武艺不如林可。孟昶青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睛,为了避免崩人设引起木尚武的怀疑,他武功再怎么惊天地泣鬼神,这次也只能藏着掖着。不光如此,两人比斗的过程中,他还必须帮着遮掩林可拙劣的身手——说不定还得自发主动地被林可打成一个猪头。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一切都按着计划来,事情顺利得连林可自己都有些惊讶。孟昶青被重重摔在地上,林可半跪下来,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俯下身用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冷冷道:“日后执棋的时候,你最好记得,棋子偶尔也会咬人的。”

林可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孟昶青一言不发地垂下眼睫,片刻后,却忽然轻声笑起来。

那笑声里没有半丝屈辱愤恨,反而带着一种浓烈的、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愉悦之情,与此时此刻的情景说不出的不相称。林可只觉得有条毒蛇在身上游走,既冰冷又邪性。她不自觉地松了手,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孟昶青笑着,轻轻按了下发青的嘴角。

他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多么的狼狈,多么的……有趣。

阴沟里翻船?不、不对,他并非是一时大意才被林可算计。早在说出“手下败将”四个字时,林可就已经布好了局,这计谋出人意料,简单却有效。他就是看穿了,也依旧无可奈何。

在此之前,孟昶青虽看重林可,这份赏识重视却到底带了一份高高在上的意味。直到此时,他才蓦然发现,对方的价值比他想象中更高。

不仅仅是棋子,这个少年或许有资格成为一个下棋之人。

孟昶青缓缓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褪去。他抬头,定定地望着林可,像是看着经过打磨终于绽放光彩的珠宝,柔声道:“不错,你从来不叫我失望。”

林可:……她刚刚应该没打到孟昶青的脑袋吧?怎么一言不合就变态了?抖m是病,得治啊!

作为一个正常人,林可实在不能理解某个蛇精病神奇的脑回路。心里哆嗦了一下,她默默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定了定神,林可忍住逃跑的冲动,勉强把收尾的话讲完:“你知道错了就好,你的本事还不到家,比你有本事的人多得是,日后记得不要那般张狂,低调做人,踏实做事,这才是正道。”

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木强并未察觉。林可替他出头,他心中感激。见事情告一段落,他便出来打了个圆场:“都是自家兄弟,可别伤了和气。经此一事,这张泉想必也知道错了,林小弟,来来,咱们不管他了,兔子烤好了,吃肉,吃肉!”

她错了,她以后再也不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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